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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姝依偎到母親懷裡,明明知道答案,仍懷著希望問:&ldo;爹爹去書房了?&rdo;
謝氏沒有說話。
她和女兒一樣熬了兩夜,最後支援不住打了個盹,醒來尚永泰就不見了。
接下來就是令人窒息的等待。
戰事的訊息每天都會送到府裡來,其姝怕聽到壞訊息,經常自欺欺人地捂住耳朵。可又時常忍不住期望‐‐萬一和上輩子不一樣呢,或許爹爹會大勝而歸,肯定會比西北大捷時的裴子昂還要威風。
第五天傍晚,大家聚在喬太夫人身邊一起用晚膳的時候,偷偷追隨叔父上戰場的尚其深被抬了回來。他肩膀和小腿都中了箭,一臉血汙未乾,但好在都不是什麼致命傷。
送他回來計程車兵說:&ldo;戎人……戎人攻上了城牆。&rdo;
這個時候誰還管仗打成什麼樣了。
&ldo;四郎呢?我們家四郎呢?&rdo;喬太夫人問。
那士兵低著頭遲遲未答。
&ldo;四郎呢?我們家四郎呢?&rdo;喬太夫人又問了一遍,她的聲調明顯比剛才那次尖利,透著根本無法掩飾的驚慌。
大家都在等著答案,房間裡靜得落針可聞。
久久,尚其深發出一聲哀嚎。
以尚家男丁這樣的地位,本來只需坐鎮營帳,出謀劃策,指揮全域性就好。
可當戎人攻上了城牆,城破近在眼前,什麼樣的計策也不再管用了,大家只能最後拼死一戰。
所有的將領都與士兵站在了一起。
兩方人數懸殊,夏國這邊的將士們多多少少都受傷掛彩。
當時尚其深小腿中箭,行動不變,偏有一支長箭直衝他心□□來。
尚永泰上前將那一箭擋開,卻不防有個衝上城牆的戎人從背後刺了他一劍。
&ldo;……那一劍刺得很深,劍尖從胸前透了出來……&rdo;尚其深哽咽道,&ldo;那戎人當然只怕四叔傷得不夠重,當即便將劍拔出,力道兇猛帶得四叔向後摔倒。我撲過去想將四叔拉住,可……可……只差一寸……四叔摔下了城牆……&rdo;
謝氏直接暈了過去,其姝費力地扶住母親,淚水模糊了雙眼,因此沒能注意到幫忙扶著謝氏的薛姨娘雖然一臉哀容,嘴角卻輕微上翹了一下。
&ldo;後來呢?&rdo;喬太夫人撐著桌面,幾乎用盡了全力才令自己不倒下去。
尚其深已經嚎哭得不能再說話。
其實每個人都知道結果。
城牆高有三丈(約十米),就是好端端沒有受傷的人摔下去也不一定還能活著,何況尚永泰還受了重傷,更何況牆外全是敵軍。
其姝從來沒經過那麼漫長而黑暗的一夜。
她不敢留在母親身邊,一個人抱膝坐在垂花門前的石階上。
寒風夾著雪花呼嘯而過,她整個人都麻木了,一點也覺不出寒冷。
觀言吃力地拖了個炭爐過來放在其姝身邊,自己也挨著她坐下。
&ldo;觀言,你說爹爹會不會沒死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對不對?&rdo;
其姝輕聲問,雖然機會渺茫,可……大堂哥不是還活著嗎,上輩子他和爹爹都死了。既然能有一件事不一樣,為什麼就不能有第二件。
觀言沒有出聲。
其姝在心中自嘲,連不到十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