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9、我的種(第2/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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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也是血脈相連的女兒,他雖還覺不出什麼父女之間奇妙的聯絡,卻肯將對她孃親的耐心分出一點到她身上。
崔淨空心情頗佳地將對方小臉上的血跡抹去,馮喜安卻不認賬,抓住他送上門的傷手,一口狠狠咬下去,一圈小牙狠厲咬在手背的傷處。
崔淨空任由她咬,唇角的弧度忽而擴大,瞳孔頗為興奮地緊縮起來,好似夜間覓食的蛇,泛著幽深的暗光。
他伸手揪住女兒的後領,往後一扯,動作算不上輕柔,喜安只得鬆開嘴,這下可好,嘴上、臉上全沾著她爹亂七八糟的血跡,連烏黑的眼珠也好似透著一絲紅意。
崔淨空低下頭,並不欲圖給她再擦了,氣定神閒道:“你是我的種,該叫我爹。”
喜安瞪著他:“我只有阿孃。”
馮喜安僅僅五歲,動手刺人時卻半點慌亂與驚懼也無,血噴到身上,司空見慣,她天生知道人體要害處,動手時只剩可怖、缺乏人性的冷靜。
概因流著崔淨空一半血的緣故,她骨子裡每每叫馮玉貞擔憂的瘋勁兒恰與生父同根同源,馮玉貞這兩三年來,已經很是努力地領她走上正途了。
然而馮喜安同她爹見面的功夫,一下就暴露了本性。
就像崔淨空五歲那年同崔三郎前往靈撫寺,半夜滾落山崖,父親緊緊抱著他,自己摔破腦袋,血腥味引來了山間野獸啃噬。
他嗓中乾渴,父親的屍首漸涼,又凍得他整晚睡不著,那時靈智未開,渾渾噩噩,竟然含了一口父親頭頂流下的血。
飲下之後,原本在他眼中死板的萬物紛紛活了過來,崔淨空從一團矇昧中掙脫,香客救起他的第二日,便得以開口說話。
法玄之言並非全無道理——確是父親獻祭了自己,才換來他的神智初開。繼承了血脈的馮喜安也並無不同,都是喝生父的血的怪物。
馮玉貞這種良善本分的女人,命宮中偏偏帶著一大一小兩個煞星,上一世無辜慘死,此生也不得安寧。
父女兩人俱一手一臉的血,狼狽不堪,崔淨空將掙扎的孩子放下,命田泰尋個舒坦住處,給好生伺候著。
把和主子天生不對付的小主子安置好,田泰才尋來醫師,急急為崔淨空包紮傷處。
那郎中額上冒汗,這位大人手背的傷處堪堪止住血,卻在控制不住地抖動。傷處不容樂觀,雖沒有洞穿,卻不知割斷了哪根筋,日後怕是拿不起重物,寫多了字都費勁。
醫治傷處整整用了兩個多時辰,崔淨空等的有些煩躁。
他將郎中的醫囑拋在腦後,只田泰給惦記著,這時候他沒空去想可能會廢的右手。
崔淨空近乎甜蜜地想:馮玉貞嘴上同那個嚴燁情比石堅,她這樣心軟的女人,卻肯一人辛辛苦苦生下兩人的骨肉,心裡自然也不會把他拋了個乾淨。
自從奉旨出巡,他夜間便極少踏實入睡,離開京城西郊的府邸,其它地界兒令他睡意全無。
然而今日,或許是失血過多,他在郎中敷藥時腦袋一沉,昏睡過去,甚至做起了同馮玉貞一共回京的美夢。
馮玉貞整晚沒睡好。憂心如焚,她和女兒相依為命這麼些年,分離半日的功夫都少見,一下整一日一夜瞧不見喜安,可不是要了半條命嗎?
碾轉反覆,又安撫自己,好歹朝夕相伴過,她多少明白,倘若崔淨空在她身上尚有利可圖,必不會斬斷後路,真和她成了仇人。
果不其然,她強迫自己閉眼歇了些時辰,再睜開時,屋室內便不再如昨晚一般,昏黑不可視物。
可還是隻有她一人。女人的髮髻散亂在肩頭,沒心思去打理,她起身拍了拍緊封的門,昨晚奴僕送來過飯菜,門外有人候著,她假裝平靜道:“我餓了。”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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