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61、摔碎(第2/3 頁)
女人戴上的披風也蹭上大片灰土,皺巴巴地泛起褶皺。
馮玉貞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面色煞白,見到匆匆而來的崔淨空,眨了眨溼潤的眼睛,忽地垂下一滴淚來,她望著他,哽咽道:“好疼啊……”
這滴眼淚好似掉進他緊縮的瞳孔裡,崔淨空心下微動,下一秒,女人就被青年摟住腰肢,從冰冷的地上一把攬進溫熱的懷裡。
崔淨空沒有要向隨後趕來的一眾人解釋的意思,他迎著那些虛情假意的詢問與關切,轉身向外走。
守在門外的田泰忙不迭打起簾子,崔淨空抱著人上車,只丟下一句:“回府。”
他橫抱著馮玉貞,低下頭,見人埋首在他的胸口,大抵是疼得緊,哭得渾身都在微微發抖。
崔淨空放輕力道,幾乎跟羽毛似的,落在她左小腿上撫摸:“嫂嫂,我們這就去找那個大夫。”
他看不見懷裡人的神情,只聽到悶悶的應聲,含著濃厚的哭腔,更是顧憐,將人護著後腦勺,壓進懷裡。
卻聽見女人甕聲甕氣道:“我的腿好多了……只是,澤哥兒的忌辰快到了。”
擁著她的兩臂驟然收緊,馮玉貞牙縫裡溜出痛呼,旋即咬住,沒有出聲,頭頂傳來青年冷淡的聲音:“嫂嫂,你是想起了兄長,一時慌了心神才摔倒的?”
馮玉貞窩在青年胸口,仰起臉,泫然欲泣道:“大伯母同我提了一嘴,我便想起他了,一時情不自禁。”
紅通通的眼睛好似飽含柔情,寡嫂嘴裡的每一個字都輕柔極了:“空哥兒,你隨我一起去看看他罷?”
崔淨空一言不發,他只是用視線一寸一寸勾勒過她的五官,良久,他抬手抹去女人眼角的淚珠,簡短回道:“好。”
懷抱不知何時也失去了本該有的溫情,一路上沉默無言。
只是一個死透的人。
崔淨空想,那個所謂的兄長早已黃土埋身,馮玉貞畢竟曾與他結為夫妻,她要去看,也不過只是出於往日的情意……
不必在意,和死人爭什麼?可越是理智,烏沉的眼珠卻宛若要流出濃黑的墨汁,臉上不自覺扯出一個陰冷的笑。
好一個情不自禁。
你為我那個早死的好哥哥情不自禁,那我又算什麼?
自從二人回到府上,馮玉貞便開始緊鑼密鼓張羅起來。她特意出門一趟,也向崔淨空報備,是要去鎮上的凶肆。
她去買,也不買現成的,偏要購置幾塌厚厚黃白紙,篤定心誠則靈,自己親手裁剪,紮成金銀紙錠、嗩吶、聚寶盆。
該是要多扎一點的,她心裡嘀咕著,崔澤生前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到了地府,可不全賴於她將錢財燒過去給他嗎?
大年初三都未曾停下的繡活都暫時撂放了,除了吃飯睡覺,馮玉貞便坐在院子裡頭,身邊放一個盛放的竹籃,手頭一刻不停地忙活著。
幾天下來就折下兩籠,堆成兩座冒尖的小山。她並不讓旁人插手,丫鬟們只得在旁邊站著,崔淨空曾經想坐她旁邊,也被客客氣氣請走去讀書了。
這是她跟崔澤的事。同木屋一樣,不想讓別人攪和進來。
她捏完最後一張黃紙,嘴上恰好默唸道:“一千。”馮玉貞把最後一筐拎起,放到屋裡去,適逢崔淨空出來,兩個人便在門口撞見了。
對方先低頭,叫她一聲:“嫂嫂。”
這幾日沒顧得上他,雖然兩個人睡一張床,然而她沒心力去應付,每天也說不了幾句話。
那張昭示真相的牙牌被她偷偷藏在衣櫃深處,尚未想好如何同他攤牌。她鬥不過,害怕再次受他矇騙。
於是只略點了點頭,神情便顯得有些冷淡,拎著筐進門,她並未發覺,二人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青年抽出了她髮髻上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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