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102、單獨談一談(第1/3 頁)
最後,這件事便以何運駿退學了之。何檢校領著兒子跟落水狗似的灰溜溜走了,頭也不敢抬,更沒敢當著崔淨空的面坐上轎子。
孫夫子由孫嘉良攙扶著站起,他瞧著好似忽而年邁了十來歲,原本挺直的腰板也矮了下去,不再如先前那般精神矍鑠。
他走到馮玉貞身旁,對著馮玉貞倉促一拱手,嘴唇閉得死緊,以袖掩面,沒有任何顏面再見對方。
他一生的風骨全折在今日,敗壞了一位良家女子的名聲不說,更別提人家夫君還在一旁候著。
鬧了這麼一出,馮玉貞有意領著喜安今日先回去,緩個半日,明天再來。總歸方才整個書院都明裡暗裡往院中窺探,沒人還有心思落在唸書上。
馮喜安卻不肯,她自己主意大,堅持說若是中途走了,反倒成了自己心虛。
馮玉貞從不強迫她,崔淨空站在書院大門前,耐心地負手等她走過來,兩人正要並肩離開,有人步履匆匆,快步走來,喚道:“……夫人,請留步。”
循聲回頭,來人正是不久前將父親扶進屋裡歇息,踩著他們的步子出門找人的孫嘉良。
孫嘉良走到女人身前,馮玉貞疑惑地歪了歪頭道:“可還有……”
話說到半截,突然眼前一晃,高大的人影戳在她和孫嘉良中間。崔淨空冷淡道:“不知閣下有何要事?”
這個今日突然冒出來的男人不僅自稱為馮夫人的“贅婿”,且官至巡撫,位高權重,若是何檢校的反應做不得假,那為何他的妻女衣著樸素,居於城外瓦房,衣食住行,竟無一處看得見半點高門貴戶的影子?
可男人的眼珠漆黑,暗不透光,藉著身量高挺而睥睨他,把身後的女人擋得一片衣角也露不出來。方才在院中的壓抑感重現,孫嘉良蹙眉,只簡略道:“這位大人,我有話要同夫人獨自說。”
崔淨空好似聽到什麼引人發笑的事一般,他笑了兩聲,話裡話外都透著嘲諷之意:“街上行人諸多,難道你想與誰交談,對面都要答應嗎?”
他未收斂敵意,站在他身後的馮玉貞都感受到了,她捏起身前人的一角衣裳,往後輕輕一扯,崔淨空便只得止住了口。
馮玉貞拿眼睛不贊成地瞥了他一眼,閃開中間的崔淨空,頭向一旁偏了偏,對著孫嘉良道:“是關於什麼事的?”
孫嘉良緩緩搖了搖頭,望見崔淨空那張陰沉森冷的臉,暗想此人實在喜怒無常,謹慎道:“夫人,可否另尋一處地界,我想單獨與你說。”
在他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也罷,竟如此恬不知恥,提出“另尋一處地界”。
崔淨空一口白牙都要咬碎了,這無異於當著他的面撬牆角,一腔邪火燒著五臟六腑,他怒極反笑,徑直駁回去:“她哪兒也不去。”
卻不料,身後的馮玉貞卻不給面子,執意跟他對著來似的:“好罷,我們便往前走兩步。”
什麼?崔淨空幾乎懷疑他聽錯了,極快地、不可置信地轉過身
,滿面陰霾肉眼可察地僵住了,好似平生頭一次如此錯愕。
“你,你答應他了?”他甚至破天荒地打起了磕絆。
孫嘉良送過她和喜安數次,人情債最不好償還,馮玉貞並不多想,只當是尋常事。可崔淨空這副情態實在少見,眉眼都含著懇求,跟活生生從他身上割下一塊肉似的。
她心頭竟也跟著意外生出一點異樣的情緒,馮玉貞分明心思澄澈,還是不自然地垂下眼,話語裡也帶了幾分欲蓋彌彰:“我跟嘉良往前面走兩步,馬上就回來。”
“嘉良?”崔淨空失魂落魄地低聲重複一遍,兩個人居然繞開他,十分默契地往前走了,崔淨空驟然踏出一步,臉上緊緊繃著:“站住。”
馮玉貞頓足,只聽見崔淨空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