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5 頁)
你還打算站在那兒說你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嗎?”
她坐在輪椅裡,仰頭看著他,明亮嚴厲的眼光還夾著一絲探尋。羅蘭想到——而且並不是第一次想到——蘇珊娜家鄉的那些混賬白鬼居然膽敢招惹她,他們不是勇敢到極點,就是愚蠢到極點。而他曾置身於他們之中過,所以知道答案肯定不是第一種。
“我沒想過你會受傷害,我也不在乎,”他耐心地回應。“我看見你已經露出你的牙,知道你要開始咬人,所以我就在你下巴里放了根棍子。這樣做還挺有用,不是嗎?”
她聽了之後又驚又怒,大叫道:“你這個混蛋!”
他沒有回答,只是把槍從她的槍套裡抽了出來,用右手僅剩的兩根手指撥弄開槍膛,然後用左手重新裝上子彈。
“你這個暴君,自大狂——”
“你必須攻擊,”他的語氣仍然十分耐心。“如果不是這樣,你就一個都打不中——你會用你的手和槍去打,而不是你的眼睛、你的頭腦、你的心。是把戲嗎?是自大狂嗎?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蘇珊娜,你才是自大的那個,你才是那個喜歡玩把戲的人。不過這也沒讓我有什麼不高興,恰恰相反,不會攻擊的槍俠就根本不是槍俠。”
“見鬼,我根本不是什麼槍俠!”
他沒理會。他還受得了。如果她不是槍俠,那他就是個笨蛋。“如果我們是在做遊戲的話,我可能不會這樣做。但這不是遊戲,這是……”
他那隻健全的手摸摸額頭,停了一會兒,手指正好放在左邊的太陽穴上。她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羅蘭,你哪兒疼啊?”她靜靜地問道。
羅蘭慢慢兒把手放下來,旋好槍膛,把左輪槍放回到她綁在胸前的槍套裡。“沒什麼。”
“肯定有什麼。我看見了。埃蒂也看見了。我們離開海灘以後就有了。你肯定有什麼事兒,而且越來越糟糕。”
“沒什麼不對勁兒的。”他重複道。
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剛才的怒氣已經過去,至少現在。她認真地望向他的眼睛,“埃蒂和我……這裡不是我們的世界,羅蘭。沒有你,我們會死在這兒。我們有你的槍,我們也會開槍,你教得很好,但是我們還是會死在這兒。我們……我們只能靠你了。所以,告訴我到底怎麼了。讓我試試幫你。讓我們試試幫你。”
他從來不是深切瞭解自己的那種人,對此也從不在乎。對他來說,自我意識是一個十分陌生的概念,更不用說自我分析。他的方式就是行動——迅速地查問一下自己內在的神秘的構造,然後行動。在所有人當中,他是最完美的產物,感情的核心被放在了本能和實用主義組成的外盒裡。他又很快想了想,然後決定告訴她實情。的確,他是有點兒不對勁兒。他的腦子出了問題,極度簡單卻也極度怪異,這快把他逼瘋了。
他張開嘴正想說我告訴你哪兒不對勁兒,蘇珊娜,就四個字。我快瘋了。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口,樹林裡又一棵大樹倒下了——發出東西被碾碎的巨響。這回這棵樹靠得更近,而且此刻他們並不像剛才那樣沉浸在雙方意志力的比拼中。現在他們都聽見了巨響,也都聽見烏鴉焦躁不安的叫聲,都意識到樹倒下的地方離他們的營地不遠。
蘇珊娜順著發出聲音的方向望過去,突然她回頭睜大眼睛,心急如焚地盯著槍俠的臉。“埃蒂!”她叫道。
又一陣叫聲從他們身後遠處的樹林深處響起——那是暴怒的狂吼。又倒下一棵樹,好像一陣迫擊炮。幹木,槍俠心想,死樹。
“埃蒂!”她尖聲叫出這兩個字。“不管那是什麼,它離埃蒂很近!”她的雙手飛快地放在了輪子上,開始費力地轉輪椅。
“沒時間了,”羅蘭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抱了起來。以前有時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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