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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關閉,一個亞核電池只有百分之二的能量在工作。這些電池——”
蘇珊娜跟著埃蒂,膝蓋上放著一個她自己縫的儲物袋。埃蒂把獸皮遞給她,她連忙塞進了袋子。一切都收好以後,羅蘭拍了拍埃蒂的胳膊,遞給他一隻揹包。揹包裡面基本上都是醃好的鹿肉,羅蘭在一條小溪上游三公里處發現了一塊天然鹽鹼地。埃蒂發現羅蘭已經背上了一隻相似的揹包,另一隻肩膀上還掛著一個袋子——撐得鼓鼓囊囊,裡面裝的全是小零小碎。
一副馬鞍掛在附近一根樹枝上,上面縫著鹿皮座墊。羅蘭一把把它拽了下來,仔細看了一會兒,然後背在了背上,皮帶在他胸前打了個結兒。蘇珊娜做了一個苦臉,正巧落入羅蘭的眼裡。他並沒有試圖解釋——離這頭死熊這麼近,即使他用最高的聲音喊出來對方也聽不見——他只是聳聳肩,攤開雙手:你知道我們會需要它的。
蘇珊娜回應地聳聳肩。我知道……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喜歡它。
槍俠指向空地的另一端,那兒歪歪斜斜倒著一堆開裂的冷杉樹。這正是曾被人稱作米爾的沙迪克一路過來的路線。
埃蒂靠向蘇珊娜,拇指和食指圈成一個圈兒,做出“Okay”的手勢,抬起眉毛詢問:行嗎?
她點點頭,隨後用手掌按住雙耳。行——但是在我變聾之前,我們得先離開這兒。
他們三個穿過空地,蘇珊娜坐在輪椅上,腿上放著塞滿獸皮的袋子,埃蒂則在後面推她。輪椅後面的口袋裡也塞著不少物事,那隻藏在裡面、刻了一半的木頭彈弓只是其中一件。
他們身後,巨大的吼聲繼續從死熊體內發出,告訴他們關閉程式將在四十分鐘內完成,就好像這是它與這個世界最後的交流。埃蒂已經等不及了。歪歪倒倒的冷杉樹相互傾斜,形成一道樹門。埃蒂暗忖:這才是羅蘭黑暗塔探尋旅程真正開始的地方,至少對我們來說。
突然他又想到了那個夢——螺旋狀的窗戶裡面冒出滾滾黑煙,黑斑一樣遮住整片玫瑰花田——而當他們經過樹門的時候,他頓時打了一個冷戰。
22
他們可以使用輪椅的時間比羅蘭想像的長一些。樹林裡的冷杉樹都已經上了年歲,落地的針葉鋪成厚厚一層地毯,讓灌木植物無法生長。蘇珊娜的胳膊非常強壯——比埃蒂的還要強壯,她毫不費力地自己轉動椅輪,穿過平緩蔭涼的林地——儘管羅蘭覺得這種狀況不會持續太長時間。如果有被黑熊推倒的大樹擋了道兒,羅蘭就會把她從輪椅上抱起來,而埃蒂則把輪椅推過障礙。
在他們身後,巨熊發出的廣播聲變得遙遠,但是那機器的聲音仍然在宣告最後一個亞核電池剩下的能量已經可以忽略了。
“我希望你能把這個該死的空馬鞍一直都掛在肩膀上!”蘇珊娜對著槍俠叫道。
羅蘭並沒有表示反對,但是隻過了不到十五分鐘,他們就走到一個向下的緩坡,同時樹林裡多出許多年輕一些的小樹:白樺,赤楊,還有一些發育不全的楓樹掙扎著在土壤裡穩住根腳。針葉地毯變得越來越薄,蘇珊娜的輪椅經常會碰到樹間的灌木,這些小枝子擊打著不鏽鋼的輪輻,卡嗒卡嗒作響。埃蒂把所有重量都壓在輪椅把手上費勁地推,這樣他們才能再勉強前進四分之一里地。後面山坡變得越來越陡,腳下的土地也更加鬆軟。
“該揹你走了,女士。”羅蘭開口說。
“我們再試試輪椅怎麼樣?前面路可能會好走一些——”
羅蘭搖搖頭。“如果你想這樣下山的話,你會……你們怎麼說來著,埃蒂?……連爬帶滾?”
埃蒂咧嘴一笑,搖頭更正道:“應該叫連滾帶爬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羅蘭。這是我們當年在人行道滑滑板用的詞兒。”
“不管這叫什麼,反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