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百味樓生(第1/2 頁)
確認無誤後,畫師小心翼翼的取下畫作,恭敬的奉到時夕弦的面前,說:“公子的畫工當真傳神,著實令在下佩服!小的名喚韓良孝,就住在這街的巷尾,公子若有興趣,可否指教一二?”
“以後有機會再說。”時夕弦既沒拒絕也沒答應,他拿過韓良孝手裡的畫遞給姜朝歌。
姜朝歌如獲至寶,將畫像緊緊的抱在懷裡。
時夕弦淡笑著轉身向百味樓走去:“不過是個隨筆而已,沒了可以再畫,這般不值錢的東西捧著倒是叫人笑話。”
姜朝歌卻是看著時夕弦的背影,難得的沒有開口回懟。
她知道時夕弦給自己的這份殊榮是假的,可是她的心裡還是泛起了絲絲漣漪。
那年她逃亡之際,雖只是驚鴻一瞥,卻被這昂首的向陽花給驚豔住了。
盛午的日頭正大,所有的花都是厭厭的耷拉著頭,只有向陽花傲然的立在繁花之中,從始至終圍繞著太陽。
她常年生活在陰暗處,渴望活著,渴望自由,渴望陽光,這向陽而生的花朵深深的吸引了她,讓她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嬌而不屈的向陽花,也在姜朝歌的心裡播下了一顆信仰的種子。
後來她憑著記憶偷偷的畫下一朵向陽花,可是不慎被營管發現,不光將她打個半死,更是當著眾人的面撕碎了她的畫,燒燬了她所有心愛的東西。
時隔多年,她仍然記得那人的羞辱:“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一個低等下賤的奴役而已!你只配活在陰影下,只配活在泥土裡,死不足惜!”
從那之後,她便將喜歡深埋在心底,將所有的脾氣和性子壓下,狠逼著自己練武,她知道,只有自己凌駕於別人之上,才有資格制定規矩。
雖說這幅畫在時夕弦看來,不過是他一時興起,隨手畫的玩意,可對姜朝歌來說,這不僅僅只是一幅畫,這更是她一輩子不敢想,也不敢求的奢望。
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竟深埋心底之奢望交還於她,姜朝歌還是抑制不住的感動了。
不管是時夕弦,還是自己身後之人,他們對自己都只有利用。
而這份利用,時夕弦反倒成就了她的所思所想。如此相較,留在督軍府,倒是不錯的選擇,只是可惜了……
未聞姜朝歌應聲,時夕弦詫異回首,一眼便望見懷抱畫作,正凝視自己發呆的姜朝歌,遂駐足問道:“怎麼了?”
姜朝歌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時夕弦,你究竟是怎樣的人?”
“我是什麼人,你不清楚?”時夕弦攤開雙手,轉了一圈,將自己前後悉數展現於姜朝歌面前。
他意味深長道:“姜朝歌,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才是。”
此語令姜朝歌啞然失笑,她雖奉命來到時夕弦身邊,可對他的瞭解皆源於旁人的說辭,自己的確一無所知。
不過姜朝歌也知道,她的身份在擺在這裡,不管說什麼時夕弦都不會相信,當即笑著向酒樓內邁步:“去吃飯吧,我好餓。”
百味樓內裝飾典雅,樓中喧鬧異常,座無虛席,生意可謂紅火。
時夕弦的出現,讓原本喧鬧嘈雜的場面霎時安靜下來。
交頭接耳之聲消失,飲酒談笑聲止息,就連傳菜的小二也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鴉雀無聲。
眾人皆不敢出大氣,時夕弦所到之處,眾人驚恐的目光皆聚集於此,暗自揣測這個殘暴的奸臣至此,又是為了抓誰。
走在他身旁的姜朝歌,自然也被這些目光徹底洗禮了一番。
這種被人盯著瞧的感覺很不習慣,姜朝歌正思索如何打破僵局時,時夕弦一把摟住她,道:“本督今日陪夫人來此用膳,爾等勿擾,自便即可。”
原來只是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