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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放在心上。”
周時英垂著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林鴻文又寬慰了他幾句,見他還是不說話,就囑咐何穆好好勸勸他,自己先回中國大街了。何穆一邊應著,一邊送林鴻文出去。兩人一直走到街口,林鴻文停下腳步跟何穆說道,“你回去好好勸勸他,時英這個人,你越說別自責,他就越自責,你越說別放在心上,他就越放在心上。希望他這次得了教訓,以後別那麼好騙。”
“我知道了”,何穆說,“早上我已經叫了大夫,把那人的腿接上了,疼了一宿,臉都沒血色兒了。錢給他們分了,他們有了甜頭,自然也願意跟著咱們了。但是那假冒的陳興來你打算怎麼安置?他已經露過臉了。”
“他不能留在傅家店,等腿養好了,讓他先去秦家崗替咱們探探路”,林鴻文囑咐道,“對了,皮箱我先扔在店裡了,你先替我收著,晚上我過來拿。”
“好”,何穆伸手扶了林鴻文一下,把他送上馬車。看著車子走遠,自己也轉身回去了。
小雪不停,商行櫃檯角落裡的黃曆上寫道,甲辰年臘月二十七,日值月破,大事不宜。
97。
林鴻文沒有直接回中國大街,他在八雜市兒下了馬車,去那兒的賀記糧油鋪買了半鬥米,又提著走到沒人的地方。他抓起一把米仔細看,果不其然,和傅家店那邊的一樣,同樣也摻了發黴的米。林鴻文用力地把手裡的米甩在地上,積雪和米混在一起,都是白色根本分不清,再蹭上幾腳,又都灰不溜秋的。
外面下著小雪,徐卿之在店裡核對著賬目,夥計在前面擦拭著檯面和擺件。門上日本商人送的風鈴響了兩聲,一個穿著洋裝的年輕女子推門進來。夥計放下抹布迎上去,殷勤地問,“姑娘想買點什麼?”
“請問,林鴻文在嗎?”那女子問。
徐卿之原以為是賀瑤,可聽著聲音又不太像,於是邁步走出來。見那女子彎眉杏眼,面板白皙,嘴唇嫣紅。頸間圍著個狐狸圍脖,上著靛青色毛呢大衣,腳踩著黑色長靴。徐卿之見她一身都出自合眾商行,不緊有點訝異,但也一下明白了來人是誰,“你是……茹婷姑娘?”
那女子笑著行了個禮,“見過徐老闆。”
徐卿之更覺得驚訝,“你見過我?”
“不曾見過”,茹婷說,“但經常聽鴻文提起。”
徐卿之向來不喜歡風月場所,留學在外時也遇過站在街邊招攬客人的□□,回來後不管是桃花巷還是薈芳裡,風塵女子給他的印象均是濃妝豔抹,搔首弄姿。所以心裡雖然存著幾分同情,但也都敬而遠之。
眼前的茹婷卻並不像之前見過的那些,她謙和有禮,倒像是讀過些書的。徐卿之招呼她坐下,叫夥計泡茶,跟她說,“鴻文今天動身去上海了,要過完年才能回來。”
“上海?”茹婷想了想,試探著問,“是生意上的事?”
“對”,徐卿之給她倒了杯茶,“外面冷,喝點熱茶緩一緩。”
茹婷一邊道謝一邊把茶接了過來,微蹙著眉毛說,“他已經走了嗎?”
“這會兒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徐卿之看她神情有些古怪便問,“有什麼不妥嗎?”
茹婷說,“我問些事,徐老闆你別介意,我是怕你們被騙了。”
“被騙?”徐卿之有些詫異,“姑娘知道些什麼?”
茹婷咬了咬嘴唇,面露難色,“實不相瞞,我小時候曾被人販子拐走,又賣給了一夥兒騙子。騙子裡有一個人,會說好幾種方言,尤其是上海話和四川話,說得特別好。前幾天,我在桃花巷看見他了。原本當時就想提醒鴻文,最近如果有個人給你們生意做,千萬要注意。可是這幾日他都沒來醉胭脂,我也出不去。求了老鴇好幾天,好容易今天讓我出來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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