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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氏環視四周,見一屋凌亂,大牛油蠟燭還燃著,牆邊的茶桌上放著幾碗濃茶,地上落了幾張抄廢掉的,而窗下的桌子上高高一疊抄好的佛經,還有一張抄了幾行的,正在周寶璐跟前,筆跡十分工整,哪有一絲熬了一夜的力乏。
幾個丫鬟站在牆角,個個一臉要哭出來的樣子。
而自己如花一般的女兒,臉色青灰,原本精靈的大眼睛下一圈黑痕,花瓣般嬌嫩的嘴唇也褪去了嫣紅的顏色,有些乾裂,陳氏哪裡還掌的住,一把將周寶璐摟在懷裡,心肝肉兒的就叫了起來:“我的兒,你這是做什麼呀,便是抄佛經,你也慢慢兒的抄,哪裡就急的這樣,你要是有個好歹,累出病來,叫娘怎麼辦才好。”
頓時哭的稀里嘩啦。
周寶璐忙勸著,又拿手絹子給她娘擦眼淚,一邊笑道:“娘,我不累,我只想著早一日抄完,娘早一日好起來,哪裡忍得住,便是叫我睡,我也睡不著啊。”
陳氏越發聽的心肝疼,一邊吩咐丫鬟:“快來服侍你們小姐睡下歇息,叫廚房熬參湯來!”
周寶璐止住丫鬟們,笑道:“娘,真的不要緊,娘身子能好才是要緊事,如今好歹有個盼頭,我怎麼歇得住,只望著早些抄完了,娘早些好起來,就好了!”
陳氏還勸,周寶璐死活不依,雖然一臉疲倦,卻是十足亢奮的說:“娘,你不知道,我做夢都盼著娘早些好起來,只要娘好了,我做什麼都行,我沒個兄弟姐妹,爹爹又不疼我,要是沒了娘,璐兒今後怎麼辦啊。”
十二歲的小女兒那樣子的一臉歡喜,一臉期盼,絞的陳氏一顆母親的心疼的要命,一時間,別人的話都不那麼要緊了,女兒再是莽撞,再是不好,那也是自己的乖女兒,天下再沒有比這個女兒更珍貴更要緊的了。
陳氏哭著道:“別抄了,璐兒,別抄了,是娘不好,娘不該哄你……”
周寶璐一臉奇怪的說:“怎麼了?不是說是有菩薩給娘託夢要抄佛經的嗎?娘說什麼呢,我竟不懂。”
陳氏這才把前兒聽的武安侯夫人並兩個繼妹的話說與周寶璐聽,周寶璐跌足道:“唉,娘怎麼聽信她們的話,那些人能安什麼好心!單看外祖母對舅舅舅母安哥兒做的那些事,也知道對上娘也不會有什麼好事,娘可是舅舅的親姐姐呀!”
陳氏還想辯解一下:“雖說你外祖母是那樣兒,可我是出嫁在外頭的,又不與她爭什麼,她有什麼可害我的,只是,璐兒,你是大姑娘了,總得貞靜為上,我也是憂心的很啊。”
周寶璐道:“要是沒什麼,為什麼七姨母要教你回來哄我,若是好事,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說?那些人,一身的小家子氣,做什麼事都鬼鬼祟祟的,沒一點兒敢當面說的本事!娘還信她們的!七姨母還說我不好呢,她家裡又是個什麼樣?自己家的人都管不好,如今來挑我的不是!四姨母家裡又有什麼好的?”
陳家的四姑奶奶正是嫁的雖不是昌國公家,卻是當年老國公的嫡脈幼房,也有個爵位在身上,也有那個著名的生不出兒子的血脈在身上,四姑奶奶生了三個女兒,三個姨娘生了五個女兒,聽說有個姨娘又有身孕了,若是生出兒子來,陳四還不回孃家來哭上一場?
想到她,周寶璐頓時就想起那位顧三小姐來了,也不知道她沒算計成黃公子,找到冤大頭沒有。
要是再找不到,怕要掩不住了呢。
陳氏也不說什麼了,只是哭,只是要周寶璐趕緊上床去歇著。
周寶璐嘆口氣,回頭跟朱棠說:“你去老祖宗跟前說一聲兒,我昨兒睡晚了些,又吹了風,今兒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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