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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情景,她一驚,忙向後躺了下,撐起了身體。
手中的長髮如一縷遊沙,隨著她躲避的動作自手指間溜走,一同帶走的似是還有心中的期許和渴求。鳳琰的手似有片刻的凝滯,待罄冉坐直身體,他才舒緩一笑,慢慢收回了抬著的手,笑道。
“看來是琰莽撞,驚醒了佳人。”
迎土鳳琰溫和得似要滴出水般的請亮眼眸,罄冉的心莫名一顫,忙抬手整理了下發絲,目光移向他腿上放著的兵書,道:“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什麼時辰了?”
鳳琰卻淡淡一笑,並不回答她的話,只撫著手中書,挑眉笑道:“前朝李子光批註的孤本《經解錄》,世人趨之若鶩,均想據為己有,不想竟在你這兒。”
罄冉一愣。這兩日待在這裡月的很,她便在前日讓商琦墨帶兩本兵書來,這本書是藺琦墨昨夜剛帶來的。
罄冉淡淡一笑,眉梢挑起盯向那書頁,沉聲道:“李子光將軍是前朝最知名的將領,批註令人傾服,可惜其批註的兵書本就不多,後又因戰火或遺失或損毀,只這一本《經解錄》保留了下來,聞名於世,令世之愛兵者視為稀世珍寶,均想得之。當此亂世,這書也就被傳得神乎其神,其實那些傳言都當不得真的。不過其中有些見解,確實值得一看。”她話語微頓,抬眸望了鳳烘一眼,微微蹙眉,又道:“李將軍批註,言‘國之存亡,人之死生,皆由於兵。聖人以興,亂人以廢。廢、興、存、亡,皆兵之由也。”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鳳炭一愣,對上罄冉清冽的目光,微笑道:“兵者,雖系殺伐,然亦可止殺伐,拯萬民。其所以為兇器,乃人之所致。若出仁愛之心,刖兵者亦為仁器。”
他清朗的聲音帶著幾分舒緩笑意,讓人聽之動容。陽光灑在他本就清俊的面上,越發顯得氣度雍容,睿智溫和。罄冉微怔,半響才移開目光看向山色起伏的谷峰,蹙眉低聲念道。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踟躕。傷心泰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鳳瑣本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翻動著手中書冊,她的話雖是極輕,可憑藉他的武功修為,卻聽的清清楚楚。雖是其間有些地名之類不太瞭然,然而意思他卻是明白了。
握著書冊的手驟然一僵,鳳烘舒展的眉宇也蹙了起來,眸中深思濃溢,半響他才抬起頭來看向罄冉。
陽光早已西斜,暉光透過枝葉垂籠在她清麗的面容上,那糾結在一起的眉仿似生了根的藤,在他的心中蔓延,繁雜至深處。她的眸中寫著清晰的悲憫和傷痛,仿似不能承受這兵戈殺伐的亂世。眸底的堅定和清憤,卻又為那黯然的面容憑添了錚然。忽而,她眼梢挑起,盯向鳳琰,一瞬不瞬,又道。
“既然陛下以為兵者,出仁心則可拯萬民。那罄冉斗膽,便請陛下記住今日之話,若果有一日,陛下能一統江南,還請陛下念及蒼生,以仁愛為治,莫再徒增殺戮。”
罄冉語氣誠懇中帶著幾分森然,迎上她的目光如劍,鳳琰唇角微動,忽而仰天長笑,逸採神飛,片刻他收了笑意,肅然看向罄冉,目光炯炯然,沉聲道:“卿一介女子尚能為民請願,鳳喚堂堂男兒,煌煌君王,豈能失信於民?冉兒若不放心,但可留在青國,看我一統江南,鑑我寬待赫民。何如?迎土他的灼灼目光,罄冉雙眸微眯,半響才展眉一笑,只道:“鳳大哥說笑了,誠如鳳大哥所言,我只是一介女子,可當不起鳳大哥這話。我相信,鳳大哥此刻既如是說,便萬萬不會失言。”
鳳烘見她還是不願呆在青國,眉宇微蹙,還欲再言。卻在此時,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鳳瘓眉間摺痕更深,回頭去看,卻見鳳戈大步入了洞月門。
目光輕閃,鳳烘神情忽而一亮,眉宇舒展,唇角滑過笑意。他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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