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29(第2/6 頁)
再往下頭一翻,還有兩盒擦手擦臉的香膏,說是新買的,讓他用著玩。
衛瓚嘀咕說:“這一看就是我娘給你收拾的,不會真把你當姑娘養了吧?”
被沈鳶瞪了一眼。
他說:“你用麼?”
沈鳶頓了頓,說:“平時不大用。”
但既然是侯夫人送來的,這小病秧子估計也會認認真真用完。
他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麼他娘喜歡給沈鳶買這些零碎的東西了,沈鳶在這方面的確討人喜歡。
幸好他爹還沒有喪盡天良,他往自己的包裹下頭翻了翻,還是找到了些別的。
鋪蓋捲兒,一把刀,一袋碎銀子,沒了。
……謝謝爹,沒給他帶乾糧,不然今晚就可以直奔北方大漠投軍去了。
衛瓚盯著那袋銀子看了半天,驀地哼笑了一聲,給沈鳶看,說:“你說這會不會是我爹的私房錢?”
便見沈鳶壓不住笑了一下,卻又輕輕咳嗽了一聲,說:“姨父的一片心意,你收著就是了。”
他有意逗引著沈鳶多說兩句:“你也知道我爹被管錢管得狠?”
沈鳶卻垂著眸,不說話了。
他提著那錢袋子,轉悠著流星錘似的回了屋,收起來給他爹作紀念。
順便寫了一封陰陽怪氣的孝子信給他爹。
至於那堆功課,他打算找個藉口扔水裡頭,等到了國子學,問就是遇襲的時候,讓那群無恥刺客給搶走了。
小侯爺在睜眼說瞎話方面,實在是有幾分天賦。
待他出來的時候,沈鳶並兩個侍女,已經將那一堆東西都收拾了起來。
沈鳶正坐在廊下,一邊咳嗽著,眉宇間透出幾分病氣,卻拿了一本書在讀。
他簡直要讓沈鳶氣笑了,伸手將那書一奪:“你這時候看什麼書勞神啊?怎的,現在就要準備歲試?”
發熱是不發熱了,可沈鳶的病向來不容易好利索,能纏纏綿綿反反覆覆上好幾日。
這人倒好,不省著些精力用,沒事兒看什麼書。
沈鳶卻抿了抿唇,說:“不看書,也沒什麼可做的。”
衛瓚問他:“會打雙陸麼?”
沈鳶說:“不會。”
“六博棋呢?”
沈鳶說:“也不會。”
衛瓚回憶了一下,似乎沈鳶哪怕前世,似乎也是不常玩樂的一個人。
() 他那時以為沈鳶是如他一般,現在看來,似乎就是他根本不會玩。
在國子學裡頭也是,昭明堂一群人最好玩鬧,沒課的時候,不是蹴鞠就是玩牌玩棋,獨獨沈鳶看也不看,只坐在角落一本正經讀書。
他撐著下巴問:“鬥蟲鬥草,搖骰子、葉子牌,你一個也不玩麼?”
“那你平時都玩些什麼?”
沈鳶垂眸想了想,說:“會推演軍棋。”
衛瓚心道,這跟國子學唸書有什麼區別。
又問:“還有呢?”
沈鳶說:“會吹簫。”
說著又補充了一句:“吹得不好。”
衛瓚:……
那一剎那,他禽獸得連自己都有幾分唾棄。
幸而還有一絲理智,沒有將吹簫的另一個含義說出來。
不然沈鳶可能當場就跟他翻臉。
沈鳶說:“早年聽人講故事,道是張良吹簫退楚兵,便也跟著學了一點。”
沈鳶是個十足的乖孩子,京裡這些貴族子弟的遊戲,他一個也不懂,剛剛入京時還帶著幾分鄉音,那時還讓人笑過,這小病秧子登時臊得滿面通紅,手揪著衣襬,抿著嘴唇一個月沒跟人說話,關起門兒來,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糾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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