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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她!泠霜一眼便認出了那女子。
當年她出嫁時,段瀟鳴帳中,那個囂張走過她跟前的豔麗裝扮的女子。倒是枉費了小惠當年為她們初見牽線搭橋的一番心思,泠霜始終都不知道她是誰。
那女子乍見泠霜出現在此,顯然也是一驚。但馬上又恢復了儀態,單手斜在胸前,略一彎身,行了個鄂蒙人的禮儀,口稱:“娜塔茉見過漢妃!”儀態謙卑,語氣卻依舊驕傲。
泠霜神色未變,依舊噙笑看著她,也不叫她免禮。娜塔茉這個名字,她已經聽過許多遍了。她也是出自雅庫特氏,是慕雅的表妹。段瀟鳴的西苑中,出自雅庫特氏的女人不少。在他遣散西苑的時候,大多都放出去的或是賞給手下將領了,只留下了極少數人,其中,雅庫特氏有兩位,一位是慕雅,另一位就是這個娜塔茉。
回想起當年,段瀟鳴行軍依然帶著她,想來,這個娜塔茉應該是極為討段瀟鳴喜愛的吧。難怪,這般盛氣凌人。
此刻,娜塔茉傾身向前,頭低著,泠霜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瞟了一眼她的裝束:對襟長袍,珊瑚絡子,松綠石瑪瑙和精美鏤刻的銀飾,站在秋天碧朗的晴空下,滿身的珠光寶氣不禁讓人覺得刺眼。
段瀟鳴歷來不在用度上委屈自己的女人,可是,如她這般奢華,卻是的的確確的不一般,更何況,她還只是一名三等的庶妃!這樣的穿著,無疑是大大的僭越。
泠霜素來簡約,平時大多素面朝天,並不喜歡在身上如這般大肆施以金石珠玉,活脫脫像個開珠寶鋪子一樣。
娜塔茉素來驕橫,若不是慕雅曾經多番叮囑她不可以與這個女人正面交惡,她必然不會對她這麼客氣。
泠霜始終沒有要她免禮的意思,還這樣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擺明了是拿身份壓她,要看她的笑話,一時心中怒火猛躥,仰起臉來瞪了泠霜一眼。
泠霜視若無睹,反而偏過頭去,見一個身量嬌小,大約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婢女跪在地上,兩邊臉上皆已腫起。細白的面孔上,五根指印清晰地印在上面,比豔色的胭脂還要刺目。
“誰打了你?”泠霜溫聲細語,邊問著,邊伸手要扶她起來。
跪在地上的婢女大驚,仰起臉來,睜大了哭得紅腫的一雙杏眼,茫然無措地看她。
“是我打的!”娜塔茉猛然直起了身子,怒視袁泠霜,語氣頗為不善,大概是惱泠霜拂了她的面子,她好心見禮,可是她卻非但不讓她免禮還先去問一個賤婢,擺明了是向她挑釁,於是氣不打一處來,道:“她洗壞了我一件貴重的衣服,我不過教訓她一下,漢妃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泠霜聞言,果然側目看向她。
娜塔茉挑眉靜待,她倒要看看,她有什麼本事。
“我說過你可以‘免禮’了麼?”泠霜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娜塔茉頓時滿臉漲紅,想要說什麼,可是半天也找不出話來,忿恨難當,卻礙於禮節與慕雅叮嚀,不得不低頭,復又躬身作行禮狀。
娜塔茉剛剛回復‘行禮’姿勢,泠霜又是一笑:“妹妹免禮吧!”聲音溫潤如玉,令人如沐春風。
娜塔茉氣得幾乎咬牙,卻是無言以對,只得切齒道了句‘謝漢妃’。滿滿的火氣憋在了胸臆之間。
“你起來吧。”泠霜再度傾身,將方才沒有收回的手托住婢女的手肘,將木楞楞的女孩穩穩地扶了起來。
那婢女不禁抬眼看向泠霜,竟看見她在對自己笑,一時之間,淚水奪眶而出,臉上縱橫交錯,一片浮腫。
“不知道這婢子洗壞妹妹哪件貴重的衣服,要惹得妹妹忘了主子的身份,與一個奴才動手,也不怕傷了自己的手,若是打傷了手,大汗可是會心疼的啊……”最後一句,說得極輕極輕,幾乎接近於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