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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林黛玉都要漂亮呢。平涼鎮的男人都想娶她做老婆。
那你沒有娶她做老婆?
傻小子,當然沒啦,要不你就直接喊她奶奶了。
哦。我點了點頭。
我的奶奶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我一直不知道奶奶長什麼樣。照片上那個面容安詳的老人,於我而言只是一張毫無生氣的臉。她的聲音、她的氣息、她的眼睛,從來沒有出現過。所以,我常常幻想孫婆婆就是我的奶奶,孫婆婆的臉替換成我奶奶的臉。這樣一來,我的奶奶就不是一個虛假的存在了。
你可以想象,孫麗芳年輕時候的窈窕身姿。男人們對她垂涎。平涼鎮的女人們卻恨得牙癢癢的,許多女人暗地裡評頭論足。尤其是石板街一帶。孫麗芳小的時候,還未現出作為一個美人的端倪,石板街的婦人門見她身世悽苦,還十分憐惜她,逢年過節家裡有好吃的都會拿出來給孫麗芳。但如今她出落得如此之美,以至其他女人的嫉妒心都萌發了。枝椏縱橫,交錯,在孫麗芳的天空投下陰暗一片。石板街的胖嬸說,這孫麗芳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她死去的媽?
哪會?都是狐狸精吶!
噓——說話小聲點。
這便是女人對女人的惡意中傷。孫麗芳對這些毫不在意,她也不知道什麼叫美,素面朝天,從來不招搖,只是她從來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女人的毒舌會毫無預料地灼傷她。
平涼鎮的男人們卻只對她的美貌感興趣,他們才不管什麼狐狸精呢。假若她穿過平涼鎮,估計大半個鎮的男人都要為她瘋狂了。爺爺說,孫麗芳就是一陣風,平涼鎮的凡夫俗子就是落葉,被風捲著一下子就颳走了。
而周青海就是其中一個。周青海讀唐詩宋詞,讀至“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時,差點失控落淚。辛棄疾這一句詞穿越時空,狠狠砸在了他年輕的心上。少年的痴狂被幾縷詩情畫意點燃。
孫麗芳直到老去的那一天依然記得,在自己十七歲的芳齡那年,有一個少年站在她家樓下,吹了一晚的口琴。旋律已經忘記了,但那晚的月光,那晚她倚靠窗前看到的少年郎憂傷而飽蘸深情的臉,無不讓她動容。 。 想看書來
平涼·舊愛(9)
整條街道只剩下口琴聲已經零星的犬吠。空曠而幽長的石板街,被碎銀一樣的月光鋪滿。路邊的狗尾巴草在微風裡搖曳著,似乎也隨著口琴的旋律起舞。夏蟲安寂下來。時間的河水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
孫海濤因為酗酒過度得了肝炎,診所許久不開。他躺在自家閣樓裡的雕花床上。隱隱約約可以聽見樓下傳來的口琴聲。口琴的旋律被夜風帶走,平涼鎮進入熟睡期,悠揚的口琴聲像催眠的曲調。孫麗芳趴在視窗,她的側臉被月光照著,在平靜的光中,可以看見面板上的絨毛。夜風吹動她的髮梢,她望著站在樓下的周青海,愣愣地想,周青海會吹到什麼時候呢。會這樣一直一直吹下去麼。
孫麗芳又想起了小時候,被父親關在黝黑的屋子裡,陽臺,搖搖欲墜的陽臺。姓周的小男孩牽了她的手,對她說,不哭,我們不哭,給你糖。
多麼溫暖而美好的情節。往事在時光深處潛游了一程又一程,許久許久才浮出水面。
與此時吹口琴的少年重疊起來。溫暖的手心。微笑的嘴角,可以讓人遺忘哀傷絕望的臉。
儘管如此,可我還是要對你說,我們之間不可能。
過了今晚,請你以後不要來吧。
孫麗芳把這些話寫在一張棕色的包藥紙上。揉成一團丟給了樓下的周青海。
難以想象周青海接到紙團之後的心情,五味雜陳。他停止吹奏口琴,慢慢開啟紙團,接著石板街頭微弱的路燈光,孫麗芳的字清晰地印入他的眼裡。心裡升騰起來的絞痛,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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