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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康承訓是你殺的吧?”
李曄笑道:“在偌大的長安城,我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修為一般門客有限,康承訓那樣的朝堂大員死在洛陽,跟我有什麼關係,誰會想到我頭上?”
宋嬌發現李曄的此時笑容,當真是格外詭異。
他像是隱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狼,任外面風起雲湧,都只是隔岸觀火,不會被殃及池魚,而偏偏那些雲波詭譎的大勢,都是他一手挑動的,對他本身有著莫大的益處,他只需要等待時機,出去收穫好處就行。
宋嬌無法形容此時的李曄,給她的奇異感覺,那是她跟著李峴的時候不曾有的,李峴行事剛直,坦蕩磊落,從來都是別人在暗中算計他對付他,而他麻煩不斷,以至於最終發展成為武策略,但所有的策略,都因為討伐李克用失敗而毀於一旦。
李曄前世落入朱溫手中,李克用其實是罪魁禍首,因為他將神策軍打得土崩瓦解,讓李曄失去了威懾朱溫與天下諸侯的最後依仗,這才讓朱溫成功學了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並最終取而代之。
“朝廷大考天下官員,振武也有許多官員前來,李克用進長安城的時候,我是看見過的,不過之前並未聽聞此事,怎麼突然就出了這等變故?”李曄皺眉問李儼。
“這還不是韋保衡從中作梗!”李儼咬牙說了一句,便看向身後的田令孜,讓對方來跟李曄詳細解釋——倒不是李儼偷懶,而是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要講清楚十分費力,李儼自個兒做不來。
田令孜朝李曄拱手,然後用宦官特有的尖利嗓子,不急不緩的說道:“前些時候,韋保衡讓康承訓出鎮河東,原是為了掣肘河北三鎮與李國昌,尤其是李國昌。但不料康承訓是個草包,沒能做到這點不說,還給逼得離鎮,更離奇的是,竟然在半路遇刺身亡!”
“康承訓遇刺,李國昌的嫌疑最大,所以無人敢再出鎮河東,怕被李國昌對付。韋保衡眼見李國昌控制不住,生怕這件事成為他的為政汙點,便派人去跟李國昌聯絡,私下與其交好,而李國昌現在也不想跟朝廷撕破臉皮,也是為了洗清行刺康承訓的嫌疑,便應了韋保衡。”
說到這,田令孜頓了頓,看了李曄一眼,李曄點頭道:“韋保衡在失去李冠書與康承訓後,羽翼大損,現在面對王公與路公的合力抗衡,已是佔不到上風,他身為執政宰相,自然不願坐以待斃。”
“這個時候,外結藩鎮,讓強力藩鎮唯其馬首是瞻,無疑是擴充羽翼的最佳之選,振武桀驁不馴是出了名的,對朝廷詔令也是陰奉陽違,而若是韋保衡能‘馴服’振武,讓李國昌聽從他和朝廷的號令,這對韋保衡而言,是一項莫大的政績,對其威望更有許多提升。此消彼長,韋保衡在朝堂上,就能穩壓王公、路公一頭——韋保衡這一手,可謂是高明。”
“安王殿下果然英明無雙,一聽這事兒就想到了前因後果。”田令孜立即奉上一記馬屁,隨後接著道:“韋保衡要跟李國昌結盟,自然需要拿得出手的價碼,李國昌也不是好糊弄的,他跟韋保衡結盟,也是為了不受朝廷打壓,好繼續做大,成為北方藩鎮之雄。”
李曄頷首道:“酈郡主身為宗室之女,身份地位都很尊崇,再加上她本身天資不俗,條件沒得挑剔。若是讓酈郡主與李克用成了親,振武就成了皇親國戚,地位水漲船高,日後李國昌制霸北方,何人敢不服?便是河北三鎮,都要低頭做人。”
“就是這麼個理兒!”田令孜一跺腳,不無懊惱,宦官的陰柔之態展露無遺。
李曄皺眉道:“這麼說來,吳駙馬是上了韋保衡的船了?要不然也不會答應此事。我記得,他之前可是騎牆派,並未跟誰結黨。”
“那是以前,如今朝堂上王公、路公跟韋保衡爭得勢同水火,有分量的官員,就再也沒有明哲保身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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