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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錯》阿黎 ˇ只是當時已惘然(下)ˇ
那鬥彩四季瓶的碎渣滓還躺在那裡,被袁泠傲一腳踩上去,踏了個粉碎。
泠霜依舊被他攫著,完全動彈不得。身上的被衾全部落到了地上,她只感覺整個人瞬間被寒意包圍,便如同大雪天裡,掉進了將要結冰的池子,瞬間險些窒息。
“好,真好。咱家門子裡竟出個節烈的,”袁泠傲一聲一聲地說著,臉上陰氣越來越重,沒說一句,捏在她腕上的手便加重一分力道,身子也緩緩地向她傾去,聲音瞬間高亢,近乎歇斯底里地狂吼:“段瀟鳴到底給你施了什麼咒!竟讓你私藏鴆毒?!你竟要為他以身相殉?!說啊!說啊!”
泠霜整個人被他禁錮著,想逃開是端午可能,再說,就算她逃得出這寢殿又如何,能逃出這棲秀宮嗎?能逃出這皇宮嗎?逃不出,天涯海角,她都逃不開了!
她沉沉地低著頭,不敢抬頭去看他,身子止不住地顫抖,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寒冷。
袁泠傲的面色藉著酒氣,通紅而猙獰,今夜,他的王朝就如這風中的燈盞一般,飄搖地沒有了根基,大廈一朝傾,他恨!他怒!他悲!他痛!他需要發洩,這樣深的壓抑,這樣久的隱忍,這樣痛的感情,他承載不起,負荷不起了,他要跟她說,明明白白地跟她說,一股腦兒,把所有的話說出來。
袁泠傲眸中狂風暴雨,驚濤駭浪,伸手便掐住了泠霜的脖子,十根尖瘦的指分明地一點一點蜷縮收緊,泠霜瞬間感覺到脖子被勒住的窒息感,未及掙扎,他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下頭來,深注一吻。
冰涼的指,掐在她脖上,熱燙的唇,排山倒海般壓下來,在她驚愕地瑟瑟發抖的唇畔上輾轉碾壓,瘋狂地啃吻。
泠霜大駭,整個人拼命地掙扎,一隻手終於從他懷中掙脫出來,胡亂地揮舞,順手一摑,正巧碰在床尾那盞通體鎏金的竹節高腳蓮花鏤千孔的燻爐上,淡淡的煙氣一縷縷正嫋嫋升騰,猛地被她手勁一帶,整個直直倒了下去,‘哐當’地重重一擊,竟在青磚地上砸出一個印子來,凹下的一小團,四周圍瞬間佈滿裂痕,向各方延展,直綿延到這漫無邊際的黑夜裡。
金屬鈍器擊在地上,那尖銳刺耳的撞擊聲如千根細針,刺破這沉沉暗夜,鐫刻進人耳裡。
那盞燻爐的蓋子遠遠地甩在地上,爐內還有少許未燃盡的香料,臥在紫灰色的香屑堆裡,幽幽嫋嫋,藉著爐膛內的餘溫,還兀自在焚著,那香氣一陣一陣,愈發濃烈,竟燻得有些許嗆人。
袁泠傲整個人朝泠霜覆了上去,泠霜支撐不住這麼大的壓力,兩個人齊齊倒向了床榻。
他帶著懲罰和報復的心態,以一個蹂躪者的角色,狠狠地吻著她。他掐在她脖子上的手鬆了開來,分兩邊鉗制住她掙扎的手。耳邊輕微的簌簌聲,他將她的兩手深深地壓向枕裡,十字絹繡連煙錦的枕套下,上等的茶葉沫子,被擠壓地碎裂。金絲銀線的累絲壓邊的大幅廣袖裡,那一陣一陣的菖蒲的清苦,摻在這股股馥郁芳冽的濃香裡,顯得那麼格格不入,卻又似乎難以言喻的相得益彰。
一陣清苦,一陣甘冽,彷彿那清苦即將被甘冽壓下,又瞬間發散出來,復又將那甘冽蓋過,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味此消彼長,遠遠地,似乎還有茉莉的宜人清香,這滿室的香苦,交錯糾纏在一起,一陣一陣,一股一股,一縷一縷,密不可分,直往人的鼻子裡躥,叫人一時辨不出個味兒來。
泠霜被壓得透不過起來,下意識地鬆開齒關想要借嘴巴呼吸。
當此際,袁泠傲忽然停了。沒有繼續瘋狂地掠奪,沒有進一步地逼迫她,在她不自覺鬆開齒關的那一剎那,他忽然停止了一切瘋狂的掠奪,因為,他感覺到酒後熱辣辣的臉上,忽然多了什麼溫涼的東西。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