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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了他二人,竟閃過一絲錯覺,彷彿像書中所說的地老天荒一般。
地老天荒?第一次,覺得這四個字是如此荒唐可笑。簡直無稽!
終於,他勒轉馬頭,一夾馬腹,絕塵而去。
接下去的日子,過得很平靜,那一晚,就像是一個夢一樣,誰也沒再提起。
有的時候,段瀟鳴會來看她,只是單純地坐一坐,說說話。有的時候,連話也不說。
他不會說客氣的話,不會寒暄,不會溫柔,不會禮貌,如果,她所住的不是帳篷的話,他應該是連門都不會敲就徑直闖入的人。
幾乎他每一次出其不意的到訪,都看見她在看著那盆花。
終於有一次,他忍不住開口問她:“這是什麼?要寶貝成這樣?!”
泠霜看著他微微笑道:“你可知道隋煬帝當年,為何要開鑿大運河,不遠千里,到洛陽去?”
段瀟鳴不禁皺了皺眉頭,與她講話,她總是這樣,從來不肯正面回答,非要繞過多少個彎子。
“野史上說,就是為了去看這瓊花。”泠霜復又將目光轉回花苞之上,靜靜遠觀,柔柔地道:“你覺得,天下最美豔的花,是哪種?”
“誰有心思去管那個!”段瀟鳴不禁嗤笑。到底是個女人,離不開花花草草的。
“梅蘭蓮菊,歷代以來各有所愛,士大夫們爭相吟詠,借喻己身。李唐以來,世人皆以牡丹為貴,以我看來,牡丹不過是三流卉品,譁眾取寵而已!以色侍人,焉能長久?!”泠霜眼波一橫,看向床上躺著的段瀟鳴:“瓊花又名‘月下美人’,乃在月照中天之時,方才會綻瓣怒放,而且,”說到此處,泠霜刻意停了一停,斜眼睨向他:“此花一生只開一次,盛開之後即刻凋殘。傾畢生之力,只為吐芬芳一刻,這,方是世間絕豔!”
段瀟鳴默默看她,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她了!
那個初見時,一襲火紅,叫他住手的女人;
那個中軍營帳裡,弱不禁風,卻要奪他劍的女人;
那個風雨之夜,渾身素白,以血祭劍的女人;
那個曠野之上,單薄的側影,在月下流淚的女人;
以及眼前這個似笑非笑,橫眉斜睨他的女人。
一個女人,居然可以有這麼多不同的臉孔,時而嫵媚妖嬈,時而清雅秀麗,時而堅毅剛強,時而脆弱無助,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看她木楞楞了半晌,泠霜伸手在他眼前來回晃了幾下,笑道。
段瀟鳴一下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一吻,笑道:“你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呵!”泠霜嬌笑一聲,揚眉道;“你不是說,女人於你,除了她所能給你帶來的利益,就沒有什麼值得關心的了嗎?”
聽她把自己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打回給自己,段瀟鳴覺得很沒面子,臉色微微僵硬,不善的口吻道:“你說什麼?”
“我在說花,還有,隋煬帝!”泠霜湊到他耳邊,用甜膩的聲音道,感覺他的手一鬆,便一下抽回了被他捉去的手。
“隋煬帝?”段瀟鳴坐了起來,雙手抱胸,挑眉看著她。
“是啊,隋煬帝!弒父、屠兄、淫妹,這樣的人若是還活著,你待如何?”泠霜面容冷肅,望向他。
“你不是說過,男人解決爭端的唯一方式,便是他們手中的劍嗎?”段瀟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泠霜輕笑一聲:“你沒有聽過‘不戰而屈人之兵’這句話嗎?”
段瀟鳴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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