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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遠不會知道,他當著她的面說那四個字的時候,心中有多少難言的苦楚,可是,他就是從來都不肯同她講的。
正如那一次,他的寢宮裡,桌上那一幅墨跡未乾的卷軸,‘一片冰心在玉壺’,那一把玉壺,卻擱不下一片冰心,擱不下顧皓熵的,擱不下他的,也擱不下她的,這詭秘的三角關係,誰的眼看著誰,誰的心容著誰?
當他向她走來,伸出手,想如年幼時那般撫撫她的頭,可是,終究被她偏頭閃過,只因,這一切,早已不一樣了,滄海桑田,隔著這些年,一切都已非昨。
他總以為他得了天下,做了天下主宰,便能將時光倒流回去,可是,不能的,根本不能的。
大哥總是溫暖慈愛的,於她沒有任何對於的情愫,也沒有任何的危險,而他卻不一樣,那個目光裡,總是有太多隱晦,太多難言,叫她害怕,叫她恐慌,所以,她選擇逃避,避得遠遠的,避到他看不見她的角落裡去……即使是自欺欺人,即使只能躲得了一時,她也要躲,多一刻,也是好的。
大哥豁達而瀟灑的人生,於她,就像一朵開在她觸手可及之地的罌粟,深深地蠱惑她接近,跟著他偷偷地跑出皇宮,跟著他暢遊西子湖,坐在他身邊聽他吹奏世上最悅耳動聽的簫聲,酒綠燈紅裡,是翩翩年少,是意氣風發,是從那腐朽陰暗的深宮裡逃逸出來,就像溺水之人掙扎出水面的一瞬,深深地吸一口空氣進胸腔裡,無盡的滿足與莫大的幸福,那時,她的想法變了,嫁給大哥和二哥都是不幸福的。
那要嫁給誰才是幸福的?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泠霜靜靜地伏在朱漆獅子座欄杆上,將那八寶盒子開啟來,正八邊形分成的八個格子,每個格子放一樣吃食,正中間是一朵時下最繁盛的木雕花卉,重重疊疊的一朵荷花,正翩躚而立,栩栩如生。
曾幾何時,他回府來,也會帶幾樣這樣的點心,那紙包著,藏在廣袖裡,束髮的一根琥珀簪,清儉素雅。
一聽見馬蹄聲,她總是歡歡喜喜地跑到院子裡那棵老槐樹下等著,仰著頭看樹上的花,聽見他走近,笑著忽地轉過身去,偏頭向他伸出手去。
沉思往事立殘陽,當時只道是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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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錯》阿黎 ˇ牽愁照恨動離情(下)ˇ
汪重的聲音,帶了閹人特有的尖細,在這晦暗的內殿裡,如利刃一樣鑲進耳裡,在腦海裡一下一下地蕩著。
生死相依,不離不棄。這是他們大婚那夜,洞房花燭,她親口一個字一個字講出的。東宮的昌德殿裡,一對龍鳳呈祥的丈許高的花燭,精緻的仕女雙秀拱手燭插,朱漆貼金的翹頭案上燃著,須得整整燃上三日不能滅,才算是大吉大利。
這樁婚事,於他,本不在乎的。他之所以年逾弱冠卻還遲遲沒有娶親,完全是因為他明白自己的婚姻對於將來朝廷的局勢有著太大的左右力量。
皇帝一心想借他的親事,拉攏一個乃至一幫權臣,藉以抗衡袁昊天在朝的勢力,他自己也想要借未來岳父的力量,一舉打倒兄長取而代之。終於,在錯綜複雜的權力角逐之下,鄭婉芷嫁給了他。
娶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所娶的那個人能為他帶來什麼。與鄭婉芷的婚姻,是他入主東宮最後一個也是最重的一個籌碼,在鄭氏家族的鼎力支援之下,袁昊天也無力阻止。
他把這場政治聯姻看做一次再公平不過的交易,他與鄭家各取所需,至於鄭婉芷,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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