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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國皇帝與朝臣嘲笑了一番魏國皇室祖傳的深情毛病——身為天子,如此不重子嗣,不就是在等著滅國呢?照魏天子這種作法, 魏國遲早要無帝繼承皇位。
涼國就等著魏國自取滅亡好了。
魏國也許會因子嗣不繁問題遲早滅國,然絕不是現在。涼國皇帝觀望魏夏之戰,卻不知魏天子留在河西不走,一是為了跟夏國重新訂立盟約,迎回本國公主;二是魏天子直接打算戰火轉個方向,在涼國皇帝不防備的時候,跟涼國開火。
數年之恥,李玉一日未曾忘。今日乃是算總帳之時。
涼國國都姑臧不知河西現今的步兵是針對自己,姑臧一貫的繁華熱鬧,過往西域客商往來不絕,樓臺歌女日夜彈唱。姑臧一派有前楚漢人之風,一派又吸取西域活潑民風,姑臧往來客人裝扮各異,口音各異,成為這裡獨特的風景。
在這般熱鬧的國都中,一家酒肆的轉讓,顯得那般平平無奇。
這家酒肆在姑臧建了五年之久,轉賣各國名酒,乃是酒肉之徒的好去處。如今酒肆關了,新轉讓的老闆要重新裝修,只有這些酒徒們心中最是掃興。他們晃悠著過來看,見酒肆前停著數量馬車牛車,車上裝運著貨物,小廝們來往搬運東西,結束後再戀戀不捨地從坐在馬車車轅上的青年手中取得自身賣身契,含淚不捨地離去。
青年盤腿坐在最前方的馬車口,腰間掛著一酒壺,手裡捏著數張紙。他衣袍長袖寬鬆,容貌俊朗多情,笑眯眯地盤坐,送張紙出去,就閒閒喝一口酒。大漠風沙多年,沒讓他面板變得黝黑,倒多了許多英朗氣。有路過的娘子們不停回頭打量,心有如揣著只兔子,想這般好看的郎君,也不知有家室了沒?
過路的遺憾酒徒們看多了這種情況,掃興離開時,跟這位郎君打個招呼,回頭就對介面面紅耳赤停住步子捨不得走的女子們揮揮手:「走吧走吧,白老闆家裡是有老闆孃的。」
女子們腳若粘在地上不肯走,心中喜滋滋想:原來這麼好看的郎君姓白。
再遺憾想:原是有家室?且看看他家室如何?若是不如何,自己便可……
眾人皆這般想,便皆是一動不動地圍觀這酒肆如何關門大吉,如何轉讓給旁的人。到最後一個小廝也抹著眼淚離開,酒肆的所有門窗都被關上,門口才走出一綠衫輕薄的女郎。那女郎身形窈窕似綠水柔婉,雲鬢以玉簪相托,烏黑濃密;眉眼清麗,容貌稱不上絕色,卻也明婉動人。最佳的是她削肩窄腰,款款行來氣質絕佳,便非一般女子可比了。
眾女失望地地低下了眼睛,郎君們的眼睛卻又亮起了!涼國這邊不興梳發,還真不能從髮髻上判斷女郎是否婚嫁。且看這女郎長發垂至纖腰,烏青束約,何等多嬌。
楊嬰站在門外仰頭,感慨地看著自己經營了數年的酒肆於今日徹底關門。她和林白在姑臧的事情已經做完,天子李玉讓人來信,說準備打仗了,他二人在此無用武之地,自然要離開姑臧了。隨信送來的,還有對楊嬰的赦免書,她楊家的罪行,在她這麼多年不停地表忠心後,終得赦免。日後,她便是自由身,再不用身不由己了。
一叢黃色花沿著牆爬出,在初春日光下露出一點花苞。
她身後傳來郎君清爽的聲音:「咦,這花又開了?還以為今年看不到了呢。」
楊嬰慢悠悠:「對呀,又和你一起看花了。」她回頭,目光對上靠坐在馬車門口直起腰身的落拓青年,眼中噙笑,「沒想到我居然還和你混在一起。」
林白嘖一聲,他抬頭看天:「戴罪之女,是我收留你好麼?」他停頓一下,揚了下手,始終眼睛不看楊嬰,本人卻鑽入了馬車中,「上車上車,再晚些就出不了城了。」
眾人以為他說的是城門關的事情,雖疑惑天色還早,城門怎麼就會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