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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明是江湖人,在北冥山學武。北冥派與大魏皇室有舊,平陽王求助,又使了大價錢,北冥派便遣了鬱明去往公主身邊。鬱明身為門派大師兄,又習刀,乃是北冥派看中的未來必將成為「天下第一刀」的武人。他去往信陽公主身邊,無論是北冥派,還是平陽王,都十分放心。
變故卻在信陽公主李皎身上。
她於家中桃林飲酒時,兄長登門拜訪。兄妹把酒言歡後,平陽王說了來意,手一抬,便請門外等候的郎君入內,欲將其介紹給妹妹。
廂外春花飛起,桃紅片片,從溪上飄搖而走,映在李皎眼中。春水破冰時,她不過十四歲,正值豆蔻無憂的年歲。然她靜坐偏頭看著窗外景緻的神情,卻已有後日給人的冷殺感。
兄長的提議讓她哂笑一聲:「一個扈從,能頂我府上百人?這卻是誇大無知又可笑了。兄長若要此人來我府上,可否先讓他與我府中人比試一番?若輸了,便直接去罷。」
陽光葳蕤,浮塵微微,鼻端有花香浮動。李皎靠著窗格,手撐著額頭,面頰緋紅,因吃酒而微醉。小風拂過,她心不在焉地往門口方向看去。幾株桃樹影子在門口若隱若現,有人的影子在地上晃移。
男郎背著長刀走進來,面孔從幽暗中顯出來,如她門外三千桃花迫不及待地爭春般。他也不爭春,但他立於室中時,室中主僕的目光,便全都落在了這個人的身上。
他生得,格外俊俏。
讓醉酒的公主陡有頭重腳輕之暈暈然——李皎一瞬間便後悔,後悔於未見此人前,就言語唐突了他。這般俏郎君,便是什麼也不做,公主府上,又哪裡養不起一個小小扈從了?
李皎開口欲收回之前的話,立在公主面前向兩位主公行禮的男郎鬱明,眉目冷然,持刀而立。重刀往地上一立,鏗然之金聲,震得室中年輕侍女們面色發白,恐他驟然發難。
他道:「與百人比試又如何?請府中人全上,明但有一個怕字,願百死於君前!」
李皎:「……」
她泠泠目色,猛然一縮,指甲掐入了手心。被人當面反刺,李皎緩緩站起來,冷淡地看著這個狂傲男郎,抿起了唇。
平陽王安靜坐於一旁喝茶,面色淡淡,絲毫不受室中劍拔弩張氣氛之影響。他淡然飲茶,向來少情緒的眸中隱有一絲戲謔笑意,樂意欣賞胞妹與陌生男郎初次見面便對上。他不制止男郎的無禮,他甚至覺得有人能讓李皎臉色大變,十分有趣。
平陽王在胞妹府上,窺得了鬱明的高超武藝。
公主府上扈從齊出,拿不住鬱明一個人。李皎站在屋簷下,看著郎君手中刀若疾風,將周圍人封鎖其中。那刀看上去格外沉重,在鬱明手中卻是舉重若輕。他遊刃有餘,花飛瞬間,騰空而起,周身對抗之人一排排倒向外方。
李皎的眸中,漸漸生了光彩。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郎君。
比武時若有狂風大作,勁風襲來,李皎不自覺地往前迎上一步,似要看得更清楚般。她心中萬萬言,已為鬱明風采所折。
鬱明抬頭,看向她。他英俊面孔上長眉一揚,幾分肆意,幾分自得。他自知自己的武藝,少年公主為他心折,他坦然受之。他抱刀揚下巴,陽光剪著眸中晃動的烏色光彩:「吾當如何?」
李皎看著他:「當是偉丈夫。」
「偉丈夫如我,心有鴻鵠大志,覺小小一公主府埋沒了我。殿下瞧不上我,我也不欲作殿下您的扈從了!」
他提起自己的長刀,轉身往府外走去。
院中倒了一地扈從,簷下站著諸多目瞪口呆又悄悄心動的侍女們,風中三千落英一半落在湖水上,一半追逐著郎君的背影。
李皎看著那個郎君轉身便走。
背影秀長,昂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