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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人人皆知的她與郎內關係這一公開的秘密,她也是稀裡糊塗裝作沒聽見。今天她主動找上門來詢問,此地無銀,一時讓老冷頗生狐疑。 小花說,老冷,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也沒觸犯什麼法律,怎麼就不能問? 這時,老冷更加堅定了對小花的不信任,他莫名其妙幾乎認定小花是明知故問。所以,他原來預期的想親眼目睹小花對於郎內事件的最初反應的願望,漸漸消失了。他想,無論小花她如何反應,都不過是作戲罷了。 資料員小花覺得今天人人都跟她過不去,人人都陰陽怪氣地對她說話,她小花這麼多年也沒受過那個!那個小川居然趁她不在,擅自開啟她的房門,並把他的一雙大髒腳放在了她的桌子上,就像放在他自己的枕頭上那樣坦然。連小川這麼個“日本村裡的”都敢如此待她!我本來是來找老冷告狀的,沒想到…… 小花醞釀著悲憤情緒,越想越傷心,乾脆一扭身坐到沙發上,眼淚就掉了下來。 老冷本來已經被一個上午所生出的第二次撲空心理,弄得有點失落,這時見小花如此情形,就不耐煩起來。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又揹著雙手在屋子裡來來回回走動一圈。    
沙漏街的卜語(6)
他走到窗子跟前,從另一個角度向外邊漫不經心瞥了一眼。不料這一瞥之間,他的目光就撞到了一件他非常熟悉而且對此充滿敵意的東西上,那是郎內的腳踏車。腳踏車的前輪與車筐被過長的鎖鏈鎖住,鎖鏈多餘的部分堆在車筐裡。那輛腳踏車看上去如同一隻無精打采的大鳥,灰溜溜地斜倚著窗簷立在那裡。 老冷覺得蹊蹺,郎內每天都是騎車回家的,今天他的腳踏車怎麼會在這兒? 這時,小花哭得愈發激烈。老冷猛地回過身來,抑制不住地說,你哭什麼? 老冷叫了一聲就止住自己。停了一會兒,他忽然變了語調,說,人已經死了,哭也沒用。 小花戛然止住嚶嚶的抽泣,眼睛大睜。誰死了?她問。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郎內今天早上去世了。案件正在調查之中。 老冷話音剛落,資料員小花便雙手掩面,嚶嚶地失聲哭泣起來。她的嗓子變成一把淒厲的小號,音色浮動在尖銳而顫抖的高音區域。 老冷像欣賞街上吹吹打打的送喪隊伍裡的一位小號手,側耳傾聽了一會兒那抑揚頓挫、飄飄悠悠的樂聲,然後就轉回身,把目光落在小花聳動抽泣的玫瑰色的肩上,看著她有如跳孔雀舞那樣把瘦瘦的肩起落得一波一瀾,跌宕有致,把那種稱作憂傷的情感,從肩頭的韻律中彌散得層見疊出。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嘆,可惜這麼嫵媚俏麗的肩,靠錯了地方。 他低著頭,無動於衷地在那波浪般起伏的地方觀望了一會兒,他看到小花的肩上有一根長長的黑褐色頭髮,就輕悄悄地捏了下來,攥在手中。 然後,老冷的目光轉向小花被雙手緊緊捂住的臉孔。 猛然間,他看到小花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全都用紗布纏裹著,那似乎短了一截的食指,在她的過分尖利刺耳的哭聲裡顫抖著,在她的顯得過分悲傷以至於無法袒露的臉頰上醒目地翹立。 ……那紗布像一束閃電,刺著老冷的眼孔和鼻子,他感到自己的鼻子一陣火熱,彷彿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然後他閉上眼,模模糊糊在腦中看到一雙纖細的女人手在一件鋒利尖銳的器皿上面風一樣穿梭舞動,然後那十隻手指細細的指尖如同一堆細碎的牙齒,整整齊齊地被切割下來,嘰裡咕嚕紛紛散落到地上……� “我是史又村警長。” 這時,一個身著警服的高個子男子擋住了老冷驚恐萬狀的視線。 第二章 我在哪兒 世界上的確有一些神秘莫測的事情,令人匪夷所思。我經歷過的另外一件事頗有說服力。 十五年前,我在一個新聞情報部門工作。儘管我當時就自知之明地預感到,像我這樣一個行為舉止漏洞百出、人際關係拘謹封閉並且思維方式一片混亂的女子,如果我能夠得到什麼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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