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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你肯定噁心。”司機笑了笑,一個右轉彎,貨車嘶嘶幾聲,換檔、提速,直奔前面的高架橋駛去。
“給你講個故事吧。”司機歪頭瞅著吳山說,“有興趣嗎,老頭?”
聽到司機喊他“老頭”,吳山嘿嘿笑著:“講吧,不就是死嘛,我早就活膩了。”這時,貨車已經轉向高速路段,車速平穩,司機關了音樂,一面靜靜講來。
“那是上個月的事了。我跟鐵衣(另一個司機的外號)到m城送貨,m城也不遠,來回也就三天,那叫什麼旅館來著?”——司機拍著頭,“對、對,叫‘怪味酒樓’。那天天氣不好,有風,上菜的時候,外面下雨了,我心想,反正貨送到了,不如爽快喝幾杯。貨主是個小夥子,叫‘mango’,我就叫他‘馬狗’,人很活潑,能喝酒,一瓶55度的白酒,十多分鐘我們倆人就喝完了——”前面有一輛大客,司機踩住油門,哧哧地超了過去。“後來,來了他媽的老闆,你說這世道怪不怪,我跟他竟然是校友!同是南浦大學的畢業生,不過,我比他早一屆。這一說不要緊,得喝啊——”
“你校友叫什麼名字?”吳山插了一句。
“胡一刀。”
“一聽就像個練武的人。”
“你猜對了,他不但練武,而且有一個更絕的愛好:死人。”
司機停頓了一下,等著吳山詢問。吳山很能耐性子,偏不開口,這司機卻是個急性子,油門一踩說:“你怎麼不問我?死人?我他媽講給誰聽啊——他們都得來問我,就你例外?”
“你說的是年輕人,我都一把死骨頭了,你讓我例外什麼?”吳山說著,自己點了根香菸。
“好吧,我繼續講,一看來了客人,還是老闆,‘馬狗’他媽的瘋了,又提了兩瓶白酒,剛喝了幾杯,胡一切說用酒杯喝不過癮,換成黑碗,你知道黑碗吧?就是從前死人下地時用的那種,一碗二兩,四個人平端——”
“快講死人吧。”
“後來就喝多了,四個人喝了三斤白酒、十瓶啤酒,鐵衣醉了,被小姐扶著上了樓,‘馬狗’也差不多了,但這小子能撐,非要跟我們去看什麼‘死亡藝術’。這是胡一刀說的,他也是喝了酒才這麼說,他說旅館的地下室有他多年收藏的珍品,非一般人所能看到——我朝‘馬狗’打個眼示,我們兩個輪流灌他,他就帶我們去看了——”
“我認為是什麼稀罕物,誰承想全他媽的是死人!收藏室的燈一亮,‘馬狗’就跑出去吐了,我也是頭一回見,什麼人皮、奶頭、殺人犯的屍體、老女人的半截身子、妓女的生殖器、嬰兒、人頭、內臟、人腿、腳趾頭,什麼都有,最可怕的是屋子正中的人體標本,死者生前是一個有名的‘毒梟’,後來被亂槍射死,胡一刀重金買來後,剝了皮,掏空內臟,晾乾後釘在一個木板上……我差點沒暈過去,他卻在那裡有滋有味地講,真噁心。”
“屋子後牆有一幅寫在人皮上的狂草圖,胡一刀說是一張18歲的少女留下來的,至於長什麼模樣他倒沒說,他只說那人因為吸毒自殺,死在他的旅館裡,一星期也沒人認領,他就向警察提了這個建議,警察不同意,他就買通停屍房的老闆,連夜將人皮剝了下來;後來,胡一刀帶我們到了另一個小間,裡面都是泡在玻璃瓶裡的器官標本,我看了十幾個嬰兒——”
“別講了!”吳山喊了起來。
“上勁了吧,我說呢,沒情緒?誰看了都有情緒!那個‘馬狗’,自那以後就不跑車了,專門推銷辦公用品;這人哪,像胡一刀那樣的也沒意思,他不怕嗎?那天晚上有我們幾個兄弟給他壯膽,再說又喝醉了,你讓他在裡面睡一覺都成;比膽量,你當他是誰?耶穌啊——”
“別再說了,行嗎?”
“行。你睡覺吧。”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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