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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我忘了。”
吳三更閉上眼,一副仍未睡醒的樣子。
第二十六章
過了好久,吳山才從地上爬起來。
他覺得自己也像死過一般,四肢和心臟異常冰冷,特別是握著匕首的那隻手,不停抖索著,上面的血跡搖搖晃晃。吳山勉強直起身,倚靠在少女的肢體旁,恐怖感消失了,他現在只覺得寒冷。
攝影師大張著四肢,流了一地的血,戳爛的衣服和皮肉混和在一起,吳山覺得攝影師的腸胃都出來了,一種致命的血腥味刺激著他的嗅覺,他的胃裡翻江倒海,好像被捅死的是他,而不是攝影師。吳山拚命按住胃部,歪在一邊嘔吐起來。他吐盡了從早晨到到晚間所有的消化物,褐色的裹滿粘液的異物從喉間一湧而出,傾刻間抵消了血水的顏色。最後,胃裡已經沒什麼可吐的了,可它仍在抽搐,可剩的那點酸水也出來了。老人再一次掙扎著站起來,因為坐久了,他感到頭暈,地板跟著晃動。展覽廳的燈熄了,他擦淨嘴唇,來到清洗房。
洗了臉後,他的心情才稍稍放鬆。鏡子裡,他的神情十分疲倦,極度的緊張幾乎讓他認不出自己。重要的是現在,吳山給鏡子中的自己打氣,現在看來,他的任務基本完成了,攝影師已死,這間房子只有他一個活人,他完全可以自由地安排它們,隨意處置,甚至銷燬。想到這裡,吳山來到冷藏室,找了一個沒有標籤的金屬櫃,可惜距離地面太高,吳山一個人無法將屍體搬進去。他選了一個最下方的,將攝影師的屍體拖過來,翻空了他的衣袋,把錢包、鑰匙、手機和一包香菸塞進自己兜裡,其它東西一併扔進馬桶。這樣,他做完的時候,身體微微出了汗,這點珍貴的汗液讓他恢復了理智,他覺得他是在工作,而不是在殺人。望著裹在塑膠袋裡的攝影師,吳山最後才想到血跡斑的衣服,他又匆忙退出抽屜裡的屍體,扒下攝影師的西服、襯衫、領帶、內外褲、襪子、皮鞋、金錶,最後,他設想了一下,把金錶放在死者頭邊。
“這是遺物。”他想。
屍體處理完後,吳山到清洗房找了幾個塑膠袋,其中兩個套住自己的雙腳,另一個用來裝死者的衣物,他先用清水將那一大片地板洗淨,再用拖把拖幹,仔仔細細察看了幾遍,這才放心地脫下黑手套,扔進馬桶,跟著換了一副新的。這一陣折騰下來,他累壞了,坐在凳子上歇著,一邊想著還有沒有遺漏的細節,然後,他開啟錢包,一共五百多,這夠他幾天的開支了。身份證、名片和信用卡都塞在塑膠袋裡,後來,他把手機也扔了進去。稍稍平靜後,吳山點了一根香菸,低著頭,慢慢吸著。
“聽說,死人是有靈魂的——”吳山看了看四周,希望有點異常,可燈光依然亮著,除了噝噝的吸菸聲,空氣靜得出奇。“也許它在看我呢。”吳山想,心裡突然感到愧疚,可這想法並沒有持續多久,另一種極度不安的噪音干擾了它。在冷藏室,雖然死亡的方式不盡相同,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這就是他們的死因,估計某些人的死亡與這個人的存在有相當大的關係,比如那個叫“木蘭”的女孩。慾望一旦達到它爆發的臨界狀態,與它對立的一切都可能成為它的附庸,或者誘因。“它在看著我?”吳山想,心裡一陣發毛,“都說‘陰陽有別’,既然是亡魂,應該是觸控不到的吧——”吳山伸了伸手,看著煙霧在他的掌心上方緩緩移動。“不要怪我吧,有一天我死了,保證來這裡陪你,和那些‘死友’在一起,到那個時候,我也‘死不全屍’了,你也不會在意這一點吧。”吳山找了一塊抹布,擦乾淨地上的菸灰,提著塑膠袋子,最後看了一眼,關了燈,離開冷藏間。
穿過暗室,吳山的心情才恢復過來。這十幾米的距離,在老人看來就像兩個世界,他把他的願望在那裡實現,並在房間的起點尋找結果。暗室和冷藏室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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