絞發猛然與昨晚的一幕重疊(第3/4 頁)
拳。
“那也是我的兒子!”
陸驥厲聲反駁,一抬頭卻發現不知何時,這個兒子已經比他高上半頭了,他聲音慢慢又低下來,“淵停,你莫要曲解我的意思,我那幾年何嘗不是守在上京寸步不離,大郎不在了,我亦是心如刀割。”
“心如刀割?所以父親還能在兄長頭七當日出去與那孽子團聚,你可知我母親當時已哭到昏厥!”
陸縉怒氣一衝,將深藏多年的秘密頭一回說出了口。
陸驥聽到他的話,總算明白一切是從何暴露的了。
他嘆了口氣:“小時身子不好,他當日啼哭不止,一直要見我,我也是沒辦法才抽空出去了半個時辰。”
“父親如此疼愛他,他若是要承繼世子,父親給不給?”
陸縉眼底盡是涼薄。
“你是正統,我自然不會褫奪你的爵位。”
陸驥已經心力交瘁,眼底滑過一絲傷痛,“再說,你根本不必擔心,我剛剛得知,小時如今已不在了,裴絮也早幾年就去了,你便是有恨,時至今日也該放下了。淵停,我已經老了,你母親也老了,你非要為了十幾年前的事與我僵持一輩子,不死不休嗎,甚至毀了你自己?”
兜兜轉轉了一大圈,陸縉到此刻方明白為何今日父親會如此關切他。
原來那對母子都死了。
他只有他一個兒子了。
果然是好父親。
陸縉怒極反笑:“看來父親還是不明白,兒子從來就不曾在乎過爵位,兒子想要的,從來都是自己去爭,去搶,出征這兩年時,去綏州還是,便是有所憑藉,在旁人眼裡,兒子憑藉的也是長公主之子,天子內侄,而不是——你開國公之子。”
他後面幾個字咬的極重。
這一句幾乎把陸驥身為開國公的一生積累的聲名功績踩的粉碎,踐到虛無,不留一絲情面。
“你……”
陸驥劇烈地咳了起來,咳到說不出話來。
陸縉卻冷冷地又往他心口紮了一刀。
“父親不必再費盡心思籠絡我,兒子什麼都不會說,父親也只需記牢,切莫讓母親知道,否則,兒子會讓您最看重的爵位也保不住。”
說完,陸縉便徑直轉了身。
只留下陸驥被老奴攙扶著咳嗽不止。
“孽障!我……我怎麼養了這麼個東西。”
陸驥指著他的背影,咳的聲音斷續。
直到咳出了血,他擦去唇角的血跡,又忍不住悲從中來,踉蹌著站起了身,轉向身旁的老奴:“我對平陽是真心,當初求娶她是,到現在也是,我不曾有一日變過。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那幾年平陽無子,我不得不納妾,何況裴絮不要名分,她無名無分的跟著我,我又怎能棄她不顧?”
“我不過是想兩相周全罷了,為何偏偏其他家都行,獨我不行?”
“你說,我當真錯了嗎,我若是錯了,又錯在哪裡呢?”
一連數聲發問,那老奴只搖搖頭。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陸縉一貫溫沉,待人雖疏離,卻絕不失禮。
但今日一整日都陰沉著臉,連帶著整個官署裡都冷了三分。
等傍晚回去的時候,康平以為他無心再去披香院裡,卻未曾想,他還是去了。
陸縉今日的確積著鬱氣,但還記著昨晚答應了妻妹的承諾。
這點事,於他不過舉手之勞,於一個小姑娘來說,便是她閨閣生涯裡天大的事,他若是不管,不知她還要哭上幾晚。
他進門時,江氏大約是剛沐浴完,正側坐在床沿,一手繞到後面,絞著半乾的發。
她似乎一貫不喜開燈,只留了外間一盞,裡間則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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