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第1/5 頁)
王承內心大震,送走賈光獻後,他在書房茫然半晌,終於意識到強撐無益,即令家人遞帖送入宮省。
他要去拜見主君。
衛大司馬也好,唐娘子也罷,到眼下地步,他也挑不得了,無論是誰接見他,只要聽他陳情便好。
“事貴應機,經略須早。早先白送的機會他不要,眼下再想揀起來,晚了。”
王承求見的訊息稟至東宮時,簪纓正與衛覦乘涼在廈殿的花窗下,共看一卷淮南輿圖。
聞言,嬌慵窩在衛覦懷裡的女郎動都懶得動,揪了粒葡萄,隨口吩咐:
“讓傅思危或成慎淵,隨便去一個接見此人就是了。”
洛陽名門能躋身前列的位置就那麼多,一個蘿蔔一個坑,太原王氏早先仗著自家根基想囤積居奇,討價還價,那就別怪別人先到先得。
每個階層都有自己的利益需求,二等世家想出頭,一等世家看不過,加上年輕人血氣方剛,發生衝突是早晚之事。簪纓等的就是這個膿癰的破口。
北朝王氏終究生活在承平殷富的年景裡太久了,心機覺悟還比不上固守江東的南朝王氏,到此時才反應過來大勢已去,等待王承的,只有被人殺價的份。
不日便是夏至,天氣熱,人挨人地膩在一起更熱,但在清涼閣躲閒的兩位主子彷彿不覺,前胸貼著後背,誰也不離對方。
二人皆只穿著裡頭的一件單衣,下著灑腿綾褲。簪纓赤足,才洗完的長髮任其披垂,半乾不溼地晾在衛覦臂彎上,一縷縷帶著清涼潮溼的幽馥香氣,彌散而出,混和著窗外槐香,几上果香,給這靜謐的軒閣平添生色。
她舒舒服服崴靠在衛覦懷裡,拿他結實的胸膛當引囊。
衛覦便從後擁著簪纓,手裡展著一張羊皮輿圖在她眼前。
聞聽王承坐不住了,衛覦只是淡淡一笑,未放心上。
他沒把北朝世家的小算盤放在眼裡,著眼圖上,指給簪纓看,“最遲中秋,若南朝不服,我們的軍隊可順漯河而下,經兗州項城,過豫州蒙城,駐於壽春,震懾建康。”
簪纓耳邊流淌著他家常閒話般的低沉嗓音,時光靜好,安憩太過,竟有些午困。只是頭髮未乾,衛覦不許她睡,簪纓便又摸了兩粒井水湃的西域葡萄,一顆喂他,一顆噙在嘴裡醒神,含糊地呢噥:
“壽春是南北必爭的要衝,進可攻退可守,若豫州還在南朝掌中,北軍萬難渡江,今我們掌住此處,便是佔盡先手了。”
“不錯。”衛覦吃著葡萄,輕慨一聲,垂下容與的目光,“當年你收攏乞活軍,鋪陳羅網,將豫州的軍政實權攥在手裡,真是再高明不過。”
簪纓一聽,哪怕當年她根本沒慮到這麼多後手,不過是事趕事逼到了那裡,不得不為,仍舊被誇得雙眸彎彎。
搭在衛覦小腿上白如雪藕的腳丫,不由輕輕晃動。
衛覦餘光瞥見,眸底閃過細碎的笑意,指著輿圖繼續道:“阿奴手中的青州水軍
,可做第二路水陸先鋒,由琅琊國南下直搗彭城,循淮安,廣陵,駐紮於長江邊。屆時阿奴揮師,天下側目,你手握世之驍將,何人敢小覷,何往而不利。()”
簪纓愣了愣,聽他為自己安排妥善,心中浮上一種怪異的感覺,沒有吭聲。
衛覦摸了摸她厚密清香的頭髮,低頭親她發頂,道:≈ap;ldo;北朝五十萬兵馬,你儘可調配,到時≈ap;dash;≈ap;dash;?()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話音未落,突然“啪”地一聲,簪纓拍開他的手,霍然扭身站起。
她腳底生風地走開,口中道:“大司馬不必教得我這樣細,也不必託付中軍,我有什麼不懂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