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病篤(下)(第2/4 頁)
我會傳信與他,以磨礪為由,叫他薦你去許都大理任一文職。你謁見文若之後,將我的遺書予他,他定當會助你一臂之力,教你全身而退之法。”
大理亦稱廷尉,列位九卿,匯總全國斷獄數,主管詔獄和修訂律令的有關事宜,凡郡國讞疑罪,皆處當以報。廷尉秩為中二千石,其屬官有:廷尉正,主決疑獄;左監,管逮捕;左平,掌平詔獄;還有派往地方鞫獄的廷尉史、審判案件的奏讞掾、奏曹掾等。廷尉權歸臺閣,處理案件有時須聽命於尚書。若遇有重大疑案,則廷尉與尚書共同審判。
楊夙被囚禁於詔獄,而荀彧正是大漢守宮尚書令。
“只是,嘉有一惑……楊叔夜,他,還會認你嗎?”
“此話怎講?”我皺起了眉頭。
“你還記得楊夙的模樣嗎?”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彷彿前世發生的一切,前世所見的人,都在很久以前的夢中,變得越來越模糊了。
“十五六年了,早忘了。”我很不自信地回答道。
“纓兒,叔夜與你不同,他來這兒要比你早上許多年,他很多性情,都已和我們相近。你對他而言,興許只是遠方來客,未必再是親友。”
我聞言一怔,渾身發冷,旋即反駁道:
“不,他還會認我這個朋友的!一定會!他不是那樣的人!”
“但願如此吧……”郭嘉又面露我看不懂的愁容,他兀自低語著,“嘉也願相信,叔夜還是當年的叔夜。歲月劃在他臉上的道道傷痕,也不得教他赤忱之心更改半分。”
過了很久,郭嘉才緩緩補充道:“纓兒,救叔夜出獄之後,他一定會護你周全。你定要告誡他,勿要覓機尋仇,以卵擊石。”
“如果我真能救出我的朋友,曹司空會不會……想殺了我?”我冷冷地問道。
郭嘉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纓兒可自問於心,司空可會殺如今的你?”
“現在定然不會!”我頗為自信。
清河崔氏女的身份,又有這一兩年聲名加持,我顯然會在曹操心中與眾不同。他每次打量我的眼神,與其他姊妹都是不同的。
“沒錯,嘉知曹公,曹公不會把纓兒如何的。可曹公是君,君有君道,只要你未將一些暗下之事擺於明面,不曾觸怒君威,他絕不會重責於你。其實,曹公的心腸,有時也很仁慈,只是形勢所迫,使他有時不得已做出某些選擇。”
“纓兒救叔夜出獄後,要好生待他,你們可去江南避亂,記得給他……去尋個一流的醫官……這八年來,他一定過得很不好。”
我那時並不曾想過,這“尋醫”二字背後的隱情,只是想到楊夙一人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牢足足受盡折磨近八年,就深感窒息,眼淚不覺間又落在郭嘉的衾被上。
郭嘉咳嗽了幾下,苦笑道:“纓兒,且改了這愛哭的毛病吧。我知你心智之堅不弱於男兒,只將哭泣當作宣洩之法。嘉這病自己清楚,並不會一日兩日便要了性命。至於叔夜之事,多想無益,事情已然發生,便不可更改。當下你能做的,就是準備好一切,徹底立下與楊夙遠走的決心。”
“遠走?”我眼神空洞洞的,“沒了楊夙,我當真就無法生存嗎?”
“纓兒不如叔夜,叔夜從不輕易落淚,跟叔夜走,是最好的選擇。”郭嘉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背對著郭嘉的床榻坐下,偷偷抹乾眼淚。
“好了,好了……以後纓兒,不在先生面前流淚便是。”
暢聊了半日,郭嘉好像心情舒暢不少,病情也有所好轉,他竟開始打趣起來:
“嘉觀纓兒與植公子相處甚洽,若按纓兒所說之史,將來所嫁夫君,即是此人。而今纓兒要與他人遠走他鄉,可有不捨?”
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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