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伯仁(第3/6 頁)
一圈,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還習慣性地探出右手,踮腳比較了下身高,賣著酒瘋笑道:
“哎!大高個兒,你是打秦始皇陵來的兵俑麼?”
陶俑在漢魏時期也十分盛行,只是他不會想到我說的是千年後挖出的驚世奇蹟。
他盯著我的裝束,也盯著我懷中的酒壺,只微笑不語。
我正狐疑他是聾子還是啞巴,可眯了眯眼,見他長得確實十分好看,我不禁晃了晃腦袋,清醒了一瞬,旋即調笑道:“‘少年見羅敷,脫巾著幧頭’,小公子,你有眼福了,今日這兒正有一位當世‘秦羅敷’呢……”
我指罷身後羞怯的秦純,又壞笑著動手動腳,想揭下他額間繡帛:“快快取下汝之抹額,隨我去見羅敷——”
那人眼疾手快,扣住我的右手腕,冷笑道:“什麼抹額,適才下棋長篇論道之人,竟連軍士冒絮也不識麼?”
“你是從軍之人?”我聽了愈發來勁,更想試試他的身手了,於是掙扎著欲擺脫其擒拿,和他對了幾招,沒想到在即將觸碰到他左臂那一刻,他一個閃身,反手把我推開,還趁機奪走我左手中的酒壺。
“你的武藝,是子桓教的吧?”
青年軍漢莞爾一笑,松下緊繃的臉,嗅了嗅酒香,輕酌一口,說罷“好酒”,竟仰頭一飲而盡。
我手腕被他扣得生疼,被他一推,跌倒在地,酒醒了大半,又眼睜睜地看著他喝完我那最後半壺美酒,十分羞惱,起身作勢擼袖,正欲與他火併,卻被掩嘴偷笑的秦純一把拉住。
秦純附在我耳邊小聲說道:“好阿姊,快醒醒罷,他是夏侯家的族子,單名一個‘尚’字。”
噢?夏侯尚,是……曹魏什麼將軍來著?
我定睛看了看秦純,忽而燦爛地笑道:“好妹妹,你也沒醉,卻為何似我這般面色泛紅呢?”
秦純暗暗掐了掐我的臂膀,忍俊不禁,拼命用眼神示意,我又瞟了幾眼那少年郎,頓時心領神會。
哈哈,純兒,這下你也讓我逮著把柄了吧?
我拉著秦純靠近那夏侯公子,秦純恭敬地行了一禮:“純兒見過伯仁哥哥。”
酒壯人膽,我也學他傲然姿態,單手叉腰,仍舊浪蕩地笑:“我當是誰呢……原是從未逢面的尚哥哥呀,怎麼,你不是在軍中任職麼?如何會出現在這兒呢?”
夏侯尚眼中,似有驚異之色一閃而過,遂饒有興致地緩步靠前,直抵在我跟前。他長得極高,肩膀都沒過了我的頭頂,仰頭與之對視時,頓生一種泰山壓迫之感。
他右手提壺靠背,俯身低語:“早聽聞上次南皮之戰後,司空府裡,來了位好生了得的妹妹,今日一見,果真不假,實在威風!”
我怯怯地後退數步,連連打哈。
夏侯尚將空酒壺置於石案上,毫不客氣地揚袍坐下,似笑非笑:“吾從軍征伐,前月追襲海賊管承,傷了左臂,司空特允我返鄴,來為子桓冠禮作贊,昨夜方騎馬回城……”
他彈指敲了敲那隻酒壺,納罕道:“你一個小姑娘家,也敢在你二哥那兒偷來如此珍貴的酒吃麼?”
“什麼叫偷,這酒,可是我自己釀的呢,純兒你說對吧?”我用胳膊肘碰了碰秦純,卻見她出神地望著夏侯尚掩在藍袍中的左臂,欲言又止。
“噢,你還會釀酒?”夏侯尚挑眉罷,譏諷道,“酒是好酒,卻也易讓飲酒人變痴呢。說什麼棋藝如兵法,你也只會欺負我純兒妹妹了。來!我替她來與你下一局,敢否?”
“欺負”二字只被我聽見一個“負”字。
“嘁,純兒是我最好的姊妹,我怎會負她!來就來,諒你也是個新手小白,休想贏我!”
我用手背虛掩著嘴巴,打了個哈氣,即刻與他相對而坐:“伯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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