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乞巧(上)(第5/6 頁)
且性情要強,沒有曹節的恃驕冒進,反倒有曹銀管事說理的口才。兩人因此就這般僵持不下。當眾鬥了數個回合樗蒲,各有輸贏,倒讓圍觀眾人看得十分有趣。
看曹植還對剛才彈棋之敗耿耿於懷,我便拿出自制的鬥獸棋,在曹丕曹植面前攤開,給他們介紹玩法。兄弟倆聽罷,倒真覺得有意思,便在另一張矮几上開始新一輪競技。
曹衝抱著皮球走來,好奇地探過腦袋:“咦?老鼠怎麼能吃掉大象呢?”
“遊戲罷了,在這圖紙之上,鼠可入河,獅虎跳河。若鼠潛於水中,陸中之獸不可吃鼠,獅虎不得跳河,鼠亦不可吃陸象;向使鼠離水登岸,則遇象必齧。”
曹衝搖搖頭,表示沒聽懂。
曹丕在一旁笑了,預備著看戲的姿態,繼續推著他的“老鼠”入河。
我聳聳肩:“只是遊戲設定啦,這鬥獸棋都是大的吃小的,但物物相剋,沒有個迴圈,這遊戲終歸沒那麼有意思的。”
“可是阿姊,衝兒不明白,憑什麼獅子和老虎就能吃掉狗和貓呢?”
我仔細想了想,鄭重地回答道:“倉舒弟弟,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強者並弱,本為叢林生存法則。”
周圍幾個公子都被我的話驚到了,歡笑聲逐漸弱了下去,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曹丕指間夾著的棋子未落,饒有興致地抬頭看著我。
“放屁!”曹植很不滿地反駁道,“什麼遊戲設定,若按此理,當世人人都該相剋相爭嘍?”
“苟日新,日日新,舊的、落後的本就該拋棄!新的、先進的本就該蓬勃生長!自古及今,人世大抵不過就此一理。”
“什麼是舊的?什麼又是新的?”
“天下擾攘,民心不穩,儒經教義是舊,名法之術是新;朝代更迭,興亡反覆,脫離民眾的禮制是舊,順應寒庶勢變的新法是新;時光流轉,生民從茹毛飲血走向衣冠服飾,人殉舊習就該廢止,薄葬節喪就該推廣……”
眾公子姑娘都被我們大聲辯論吸引過來。
良久,清風徐來,小曹衝真誠地仰頭問我道:“阿姊,人生亦可遊戲麼?”
曹衝的追問,顯然說明他在試圖詢問另一種道理。
“象碩大無比,自是走獸中之強者,鼠渺小一隻,不及象一足之大。可鼠若傍身之蚊蠅,縱使象生得一隻長鼻與一對扇耳,也不能奈何鼠半分。倉舒弟弟,當年你不過六歲,不是也能量稱巨象嗎?”
小曹衝撇撇嘴,顯然對我的解釋不甚滿意。
曹植不以為然:“蛇鼠向來一窩,妹妹以鼠為喻,教導衝兒,並不妥當。”
“獸禽本無罪,古來用以譬喻教化之例並不少,李斯‘人鼠之嘆’典故眾所周知,為什麼我就不能給弟弟妹妹們講呢?”
說完我便跟秦純、曹節、曹姝、曹貞等姊妹講起了秦朝末年李斯發跡的故事。
秦相李斯年輕時,生活拮据,只是郡縣小吏,有一回如廁時,他偶然看見許多老鼠在廁所吃髒東西,一看見人和狗就驚恐萬分,倉皇逃竄。而當李斯看到倉庫裡的老鼠時,發現它們都在吃儲藏的陳年積粟,倉庫的環境很安靜,很少有人和狗來驚擾,所以倉庫裡的老鼠過得相當安逸。李斯便因此心生感慨,聯想到了人所生存的環境。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廁鼠、倉鼠皆是老鼠,過的日子卻有云泥之別。亂世之人,或為廁鼠,或為倉鼠,或為過街人人喊打之鼠,雖有天命,然人定勝天。倉鼠飽食積粟,未歷人犬之憂,旦夕禍福,不能避險求生,與廁中之鼠並無分別。總而言之,人當自我勉勵,及時進取,想盡辦法改善自己生活,且居安思危,方可享得長年福祉。”
何晏對我洋洋灑灑的發言表示贊同。
曹植卻很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