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乞巧(上)(第2/6 頁)
,或聚眾作賭,或飲酒貪歡,或流連風月。鋮兒常讀桓靈樂府詩,以為王侯奢糜、貴胄淫遊乃是衰世固有之景,後來方知,天下大亂,侈逸之風,至今未休。”
“可曾有權貴公子欺負於你?”我警惕地問道。
鋮兒卻只低頭不語。
見此情狀,我便心知崔鋮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叔父崔琰是曹操身邊當紅之人,他剛正不阿,在州牧府衙署的行事作風,早已聞名全鄴。城中怕是有不少權貴都忌憚於他,崔鋮與那些貴公子在街上碰著,不被他們為難才怪。我越想越氣,氣的是我這個當姐姐的居然全不知曉。而鋮兒也從不主動跟我說起,是不想給我增添麻煩。小小年紀便如此“懂事”,讓我一陣心酸又心疼。
“鋮兒,你要記著,你是清河崔家的公子,你跟他們那些人不一樣。你還記得當初你跟阿姊約定的嗎?你說過,你以後長大了要當大將軍的,現在這個天下,為什麼有那麼多不公平?為什麼那麼亂糟糟的?都是因為諸侯割據,戰亂不休,百姓才過不上好日子。等你再長大些,就可以去從軍,跟在彰公子身邊,定能學到很多東西!”
鋮兒聽了卻並不十分高興:“曹家公子也不見得多好,阿姊,你還是少跟他們往來。”
我聽出話中有話,忙小聲詢問鋮兒具體情況。
“阿姊常與我提起的子建公子,就跟那些紈絝公子有不少往來,我還在建寧街遇著過幾次呢。倒是那個曹二公子,巡城戒嚴,常常將那些鬧市的紈絝子弟趕走。”
“有所往來?”我笑道,“他也跟著去吃酒賭博麼?”
“那倒不曾見過,鋮兒只是覺著,曹家人與那些紈絝不過一丘之貉,成日悠遊閒逛,鬥雞走馬,恃威凌弱也是遲早的事。阿姊今後,儘量少與此人親近罷!”
我笑著摸了摸鋮兒的頭:“不會不會,他不是那樣的人,你別看他長得蠻高大的,其實人還是挺憨厚老實的,就是愛玩,愛看熱鬧,他交朋友都是憑興趣和心情的,一定是那些紈絝公子想討好他,才跟在他身邊。”
“我聽過他的名聲,確實很有才華,跟其他公子哥不同。可倘若將來他主動與那些人往來呢?阿姊你還這樣替他說話嗎?”
我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很快便到了內院,便姑且贊罷不談。
秋風送爽,蕙蘭院裡歡聲笑語,前所未有地熱鬧起來。
院內外都擠滿了人,曹衝跟周不疑在階前顛著皮球,一玩就會;曹節笑聲如銀鈴般悅耳,她握著風車從階前瘋跑到院門口,撞到了拿撥浪鼓逗公子宇和小曹叡的乳孃;公子上和公子彪兩兄弟在西牆角饒有興趣地練單雙槓;秦朗和公子袞倒對我書閣裡的那一堆,從叔父崔琰那兒借來的經書十分感興趣,兩人還悄悄地說著話;在我的鼓勵下,鋮兒猶豫再三,終於和其他公子一起騎木馬玩耍,銳兒和銘兒已經拿著無鋒的木劍四處奔跑追逐,銳兒邊跑還邊笑嘻嘻地呼喚“阿姊”。
姑娘們這邊,二姐曹憲則領著曹華、曹貞、曹姝等一眾姐妹在水池邊,或是踢毽子,或是吹泡泡、那泡泡水,原是我將澡豆粉兌水,加酒和草木灰合制而成的;其餘幼小的弟弟妹妹,都在貪嘴嘗著各種口味的飴糖,桂花味的、梅子味的、香梨味的……
我換過一身胡服便衣出來,滿面春風,遂脫了鞋履,站在鞦韆上,抓著鐵索,迎風蕩起,時而靈活地翻騰跳躍,展示這數月來的練武成果,引得弟弟妹妹們一陣驚呼鼓掌。待我落地著履時,秦純淘氣上前,將一朵紫紅色的蕙蘭插在我鬢間,我也隨手揪了朵小雛菊,插在她髮髻上,於是我們對著水池照影,相視而笑。
正在此時,何晏、曹矩若干人飄然而至。他們也是司空府名正言順的公子,我沒有理由不給他們發請柬。只是冤家路窄,聽說不久之前杜夫人之女曹姝剛同何晏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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