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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淡然淺笑道,我曾經答應過,在出嫁之日為扶柳盤發,這句諾言我一直記得,因為二嬸曾經也答應過我同樣的話,可是後來她失言了,所以我來了,不想讓扶柳也為此遺憾。
真妃持著合歡如意梳,輕柔地穿梭在我的髮間,低聲唱著:一梳,永結同心;二梳,白頭到老;三梳,兒孫滿堂。她反覆地柔聲唱著,直到為我將發盤好,才道:“扶柳是最美麗的新娘。”
我半眯著眼,似笑非笑地瞧著昏黃銅鏡中的自己,鬢旁簇著一圈燦若朝霞的蜜紅合歡,下面則是一排黃金流蘇細碎垂下,輕輕一動,花嬌欲滴,明黃閃爍,清脆聲響不絕於耳。
真妃從雕鳳鏤空金盒中取出一枚珍珠金蓮釵,赤金打造,釵頭一薄清荷,金箔花瓣,微微輕顫,更襯得花蕊珍珠瑩潔剔亮。真妃素手纖指一轉,便為我插於髮髻之中,道:“每個上官家女子都有一隻釵,釵中空心,可為傳遞訊息之用。”
我慢慢笑開道:“真姐姐,這枚金釵很漂亮,不是嗎?”
真妃一驚,素手微顫,訝道:“扶柳,不怨恨嗎?”
我對著鏡中模糊的身影笑道:“怨恨無用,何不開心?”
真妃一聲哽咽,雙目垂淚,大滴大滴的淚珠滑落在我火紅的嫁衣上,淚水瞬時隨著布料暈開,像是長安盛開的牡丹,妖豔異常,絢爛地灼燒著我的眼。
門外一聲高亢聲響,吉時到,閉上雙眼蓋上紅布,終於我坐進花轎。
天朔八年,八月十八,大將軍之女嫁與當朝丞相,十里紅妝,滿城風光。
浴火鳳凰之胭脂碎 第41章 人生初見
哐梆,哐梆,沉啞的打更聲穿過依稀喧鬧的前廳,打亂屋內紅燭啪嗞的燃燒聲。
古時禮儀煩瑣,一番折騰下來,累得我夠嗆,輕挨著床欄,眼前一片血紅,如暮靄,那是新嫁娘頭上紅蓋頭。我微垂首,透過一絲縫隙,就瞧見了自己微露在百褶鳳尾裙外的彩絲金繡紅鞋,上面有一對鴛鴦正戲水。突然覺得有點兒涼了,我悶聲問道:“碧衫,幾更天了?”
碧衫也有些許疲憊,聲音有點懶散:“小姐,剛打過的更,二更天,也不早了。”
嗯,我若有若無地回了一聲,卻不想我的一句話開啟了碧衫的話匣子。
“前面的官老爺們也真是的,好好的一場婚禮硬是變成了斗酒詩會,我剛才偷偷溜到前院,聽了幾句,哎喲,酸溜溜的,直掉了我幾顆門牙。”碧衫絮絮叨叨地說著,“相爺也不對,也不阻止他們喝酒,宴會散了,好到新房瞧上一眼。就算賓客多怠慢不得,好歹也要先過來掀了蓋頭,竟害得我家小姐老這樣等著。反正他們男人也不知這鳳冠霞帔有多重,就沉在身子骨上,累死個人。你相爺是金貴身子,我家小姐也嬌貴呀,何時受過這等苦——。”
原先倒不覺得這身衣裳沉重,現在聽碧衫一嘮叨,竟真覺得頭上花冠沉得厲害,頭不免又下垂了幾分,身上的嫁衣好像也多了點,層層疊疊地,裹著胸口喘不過氣,我冷聲道:“碧衫,先出去吧。”
碧衫一愣,以前我說話向來細聲,這次語氣冷硬,碧衫反應不及呆呆地站在原地,我又柔聲補充道:“碧衫,我餓了,去弄點吃食來。”
碧衫很快如釋一笑,出了新房,屋子裡也恢復安靜。
院外響起歡聲笑語,越來越近,我開口道:“流蘇,過來扶我一把,累了一天,渾身無力。”流蘇默然將我扶正,端坐於床沿。
門吱呀一聲已被推開,雜亂的腳步聲此起跌幅,帶著濃厚的酒氣,然後屋子裡就靜了,如同青山幽谷,一種很純粹的靜,恍如隔世,我聽到陣陣腳步聲,輕如羽毛,灑了一地。
這時,喜娘唱諾道:“紅雙燭,揭蓋頭,露嬌顏,百子千孫。”
在一片紅霧後,我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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