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壑之間。常年待在京城府中,乍一來在這山原曠野,眼前的天地萬物彷彿驟然浩闊起來,憂煩多日的心神也驟然輕鬆了下來。 獨孤氏雖系女兒身,因出身武將世家,兒時不僅喜歡披覽群書,也頗學了一些騎射本領。這次出門,雖說套了一乘帶篷的馬車,行至半途,興之所致的獨孤氏忍不住跳下輦輿,要過一名衛士的坐騎,竟自縱馬而馳起來。 跟隨的家人和衛士起先還要幫她扶韁牽馬的,後來見三十多歲的隋公夫人竟然奪過馬韁,兀自打馬飛奔起來,那一路颯爽的英姿,那熟練自如的騎術,直令跟隨的眾人驚得目瞪口呆! 來到初祖庵,獨孤氏先到後面的禪堂拜見了太祖之女,也就是前朝魏廢帝的皇后、武帝的姑媽昌平公主,一併拜會了前朝魏文帝之女晉安公主,也就是當初被奸相宇文護廢弒的孝閔帝的皇后。昌平公主自宇文氏廢帝后,堅決不肯享受建立在大魏皇室子孫屍骨之上的榮華富貴。於是憤然出家山寺、發誓永絕與家族的往來;晉安公主也因夫君閔帝當年的暴死而驟然看破紅塵幻相,毅然蓮臺剃度,一心一意禮佛誦經了。 獨孤氏望著兩位一身僧衣、蒼老瘦峋的老尼眼下這寒涼晚景,不覺記起這兩位當年既貴為皇家公主、又是至尊皇后時的絕代風華,那時曾為多少女子仰視羨慕啊!一時間,不禁感嘆起人情世事的滄海桑田來。 見過兩位前朝皇后,獨孤氏方才來到李妃的寮房,姐妹二人執手垂淚了好一番後,獨孤氏才拭了淚,急切地詢問起太子的情形來。李妃情知她今天見不到太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於是只得悄悄令左右上山去通告一聲。 因知太子眼下身子尚虛,既不宜下山露面,也經不得陡巖攀爬的勞累時,孤獨氏說,這點山道算得什麼,執意堅持自己親自攀到山上去見太子。 李妃只得隨她,一面令人先行到山上告知太子,一面令張宮監和兩名武士陪護獨孤氏一路上山。 獨孤氏隨三人一起,在崎嶇陡峭的山路上整整攀爬了一個多時辰後,終於來到了太子療養的這處山岙子間。 兩月未見,獨孤氏見太子的氣色神智果然比在宮裡康復好些時,不覺滿心滿臉的喜色。此時,見太子竟是一身的灰布僧衣,下面打著綁腿,腳踏一雙羅漢鞋,儼然一位帶髮修行的菩薩僧時,心下微微一驚,再細細察看太子的神情時,不覺感到有些驚駭了:太子的神情舉止竟然透出了一種過去從不曾有的寧靜和超然! 獨孤氏突然心緒惶亂起來:太子再在這山間久耽下去,一旦朝廷中諸王大臣議論紛紛,有人以此為由乘機攻擊太子,再提廢立事小;設若太子真的被移了性情時,事情可就大了——自從自己身臨嵩山,便已隱隱感覺到:這山、這林,這裡的岩石溪流,處處無不滲透著禪天佛地的玄幽和魅力。    
少林方丈(第三十一章)(2)
她清知:禪佛原本就是最易移人性情的。太子若長期待在這裡,極有可能會被禪玄佛機潛移默化。人一旦痴迷遁入其間,很可能會因此厭倦紅塵世事堅心皈依空門、出世向佛的。 太子一旦移性痴迷,女兒一世清冷事小,若齊王以陛下沒有年長之之,按舊制定例“兄終弟繼”為由而被冊為太弟的話,將來一天掌領大周朝柄,只怕那時不獨楊家一門會滿門不幸,就諸多親友九族也要罹遭大難了! 既然太子已恢復得差不多了,獨孤氏決計說服太子下山,以免夜長夢多,驟生動變! 當獨孤氏對太子說起陛下在宮中因對太子牽掛過度而憔悴傷神,又說太子離宮後,陛下對外人遮攔,言稱太子系朝廷派出私巡的話時,太子臉上不覺有了幾分動容。可是,一俟她開始勸說太子,為防動變之故,請太子跟自己一起下山回京的話時,太子開始顯得猶猶豫豫併吞吞吐吐起來。 “太子,你若在山上繼續待下去,恐怕時日不久,朝廷就有動變的可能啊。”獨孤氏焦急地說。 太子聞言淡淡一笑道:“父皇治下,有何動變?無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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