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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卷的鬍鬚刺喳得他臉上生疼,於是他開始暗地裡琢磨:要是哪天自己悄悄把這些鬍髭給剃了,爺爺會不會因此而大發雷霆?
一歲半的時候,發生了兩件較大的事。一是匈奴鐵弗部正式宣佈投奔秦國,其首領劉衛辰被苻堅封做了西單于。什翼犍對此非常憤怒,從一開始鐵弗部就在秦代之間搖擺不定,當初為了拉攏他,他還把女兒嫁給了劉衛辰,可此人現在卻想踹了自家女兒,要做苻家女婿,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他怒氣騰騰地想出兵教訓一下這個背信棄義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就在此時,留一把山羊鬍子的部落首領叔孫普洛勸住了他:“今秦破燕未久,國力強盛,而我方尚缺乏大戰準備,決無勝算把握。代王切不可因一時之氣而草率行事哪!何況鐵弗一族早懷二心,棄之亦不可惜。”什翼犍一聽又覺得有理,暫且忍下了這口氣。
再一件事是賀蘭姜改嫁給了拓跋翰。拓跋珪對這位嫡親叔叔僅有數面之緣,還是幾次宮宴時看到的。說起來,什翼犍嫡子雖只兩位,庶子卻是一大堆。人太多,他只記住了裡面最大和最小的兩個:最大的叫拓跋實君,人長的不咋地,眼中冒出的光還是陰邪邪的,叫人起一身雞皮疙瘩;最小的叫拓跋窟咄,不過十來歲的樣子,樣貌倒還不錯,只是氣質流於柔弱了些。
兄死弟及,草原上對於改嫁原看得平常,一切順理成章。自入宮以來他很少見到母親,不知道她心裡怎麼想。也許是自願?畢竟她是賀蘭部首屈一指的大美女,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實在不值得;也許有不得已的苦衷?聽聞她與父親琴瑟和諧,是難得的良緣美眷。父親死了才不過兩年,思念總歸是有的吧——只是無論是多深的思念,甚或是愛,總是熬不過時間,總是擰不過現實。
風雨伶仃。
他站在簷下,聽了一夜的雨。
作者有話要說:
☆、月夜遭遇
五年後。
“哥,哥。”
伏在榻上寫字的男孩放下筆,聞聲望向門外。
一個四歲左右的孩童衝進來,叭嗒叭嗒,一溜小跑到了跟前,然後熟練之極的爬上榻,竄進他懷裡:“好冷,好冷!”
剛滿六歲的拓跋珪捏捏懷中拓跋儀雪白粉嫩的面頰:“開春天氣,乍暖還寒的,小心著涼了。”
拓跋儀是母親賀蘭姜與拓跋翰生的長子,之後又接連生了拓跋烈,拓跋觚,拓跋觚今日滿週歲。
拓跋儀抓著他的手暖了一會兒,笑嘻嘻道:“小弟的週歲禮,怎麼不去?”
拓跋珪騰出一隻手從銅壺裡倒出杯熱水給他:“教習先生布置了課業,走不開。你呢,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拿了喜餅給你。”拓跋儀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小心開啟:“喏,還熱乎著呢。”
吃了週歲喜餅,代表著長久平安。
拓跋珪拿起來,剛要咬下去,又問道:“你吃了麼?”
“吃過了吃過了,你快吃吧。”拓跋儀瞪眼看著他。
拓跋珪應一聲,邊吃邊開始重新練字。
“哥。”
“嗯?”
“我滿週歲的時候,你吃過喜餅沒有?”
拓跋珪噎了一下,好容易順了氣,道:“那時我才多大呀,哪記得?應該吃過吧。”
“……你騙我。”
“……嗯?”
“他們都說我是妖怪,是凶兆,怎麼可能為我擺週歲宴?”
拓跋珪嘆口氣,放下筆,對牢面前一藍一黑璨璨雙瞳:“阿儀,我跟你說過,人的眼睛顏色本來就分很多種,一點都用不著奇怪。”
“可是,只要我一出現,大家都議論紛紛,他們都厭惡我——”
“那是他們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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