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此去還有一個重要任務(第1/2 頁)
不爭不搶,不急不躁。
這不是能從“薛家”男人那裡學到的品德。
顧梓恆有時也佩服自己能有此心境,畢竟這與生父顧長安所盼大相徑庭。
顧長安是陪同薛紋凜長大的貼身武侍,一生忠名顯揚,將薛紋凜的榮辱和身家性命看得比天大。顧梓恆從四肢著地學會爬開始,便在薛紋凜軍賬中廝混,他跟隨著幾乎經歷了每一次征戰搏殺,成年後毅然選擇從醫而不出仕,顧長安對此絲毫不理解,且至死不休。
而自己的雙生弟弟,從出生便養在恪王薛紋庭身邊。薛紋庭是薛家男人當中的“異類”,明明軍事才華無出其右,卻憎惡戰爭與爭奪權勢。
他溫和文雅,性格柔和,不知道前世修了什麼運程,帶出個與自己性子截然相反,桀驁不馴、懟天懟地從不畏懼的孩子。
弟弟這番直爽之言,顧梓恆一時找不到話反駁。他開啟橙黃絹布,幾行字躍入眼簾,便了然笑了。
顧梓謹百無聊賴,似乎不意外他的反應,道,“怕是這回事情不簡單,他打一手好算盤,欲使喚我去當狗腿子呢。”
狗腿子?真是形象。
薛紋凜身死後,二十萬金琅衛的統領權盡歸軍樞處,樞密大人何嘉淦出了名的忠君不二、剛正不阿。現在看來,金琅衛四神營屬實能稱之為皇帝的“狗腿子”了。
顧梓恆唏噓,不過是替前人意難平,畢竟西京叛出大嵊時,他也才是個屁都不懂的豆丁。
當年始宗皇帝雄踞西京成為大嵊王朝第一藩州之主,慧眼英明看出王朝日薄西山,於是決定率先叛出,而支撐他有實力作出這個決定的,就是身後一赤一金四十萬雄兵。
赤爵衛守護天子一脈,金琅衛交予薛紋凜,這是始宗皇帝的遺詔。
所以宗室恨薛紋凜,也怕他,所以皇帝以及皇帝的子孫無不嫉妒他,更忌憚他,跟外面傳得有鼻子有眼的橫刀奪愛、情思痴纏其實毫不相干。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顧梓恆才能薛微同情一下某人,畢竟一介女子,替皇帝背鍋背一路屬實不容易。
顧梓恆斜眼看著聖旨字句,面裡情緒不顯,語氣平淡。
“他還在時,除了諸多猜忌,再無其他。怎地離開後,卻生出這許多思念之人,真是諷刺。”
靜默半晌,另一個聲音才流露出同樣的譏諷,“天下已在囊中,只願他們消停些。”
顧梓恆輕哼,搖搖頭。
老何是渾身剛正不阿,未必理解得了許多彎彎繞繞。若這次弟弟前往祁州,只盼能多物色些堪大用之人。
顧梓謹彷彿是哥哥肚子裡的蛔蟲,沒來由地來了一句:“總需要有幾個王爺可信之人,我用著可以放心。”
顧梓恆嘖嘖,不知何時,弟弟嘴裡忽然變了稱呼,不禁生了調侃之意。
“你從什麼時候起,與二叔如此生疏了。”
他明明有點火上澆油的意思,假裝認真地思索了一會,語氣不乏擔憂。
“天氣越發冷了,你知道二叔原本就怕過冬,他身上的舊傷不好對付,你慣來拿他主意,也得管管。”
這話著實不假。
比之顧梓恆老老實實義父前義父後地喚著,顧梓謹與薛紋庭相處極像是兩人角色掉了個。
原因無他,薛紋庭待人著實太溫柔親和了,心地也過於柔軟,時常管不住這猢猻,是以小事經常被騎在頭上,卻也不甚在意,由著顧梓謹胡鬧。
漸漸地,顧梓謹對這位義父雖然尊敬依舊,卻習慣有自己主意,整個恪王府都知道家裡的“小霸王”護短又有主見,便上下齊心紛紛指望於他,越發養成個獨斷霸道的性子。
面巾後看不出表情,顧梓謹狹長的黑眸靜寂如海,眼眶裡淌著波光,沒入鬢角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