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顧梓恆臉上只差寫著“此地無銀三百兩”(第2/2 頁)
軟不敢刺激人。
“義父,您別太激動。”眸光從男人臉上輕飄飄掃掠,顧梓恆無辜道,“那件事是陛下一力促成。”男人聽罷眼神沉鬱,冷冷接話,“於是你們從善如流?”
顧梓恆不敢回嘴,用餘光瞥到地上散落四處的信箋,認命地吁了一口氣。
薛家男人大多性格彆扭卻尤其護短。
千珏城極盡討好,卻不懂得時局易變、人心易改的道理。
好心未必辦了好事,顧梓恆臉上只差寫著“此地無銀三百兩”。
男人虛弱地連連冷笑,骨瓷皙白的指尖按揉著太陽穴,彷彿無力再分神搭理。
顧梓恆見狀,上手幫著輕巧按摩,語氣裡略微帶些小心翼翼,“您知道他性子彆扭,這次應該沒耍花招。玄武營中剛新入暗衛,已訓練完畢,原準備帶去祈州與梓謹匯合,您若不放心,明日便可從千珏城出發來此。”
男人輕輕擺手,偏頭似向外遠望,眼神幽幽,不知焦距定格何處。
他靜默許久才聽得輕嘆聲,“既然攔不住,便隨他去吧。”那番語氣懨懨,聽不出情緒,令顧梓恆頓時後悔不該與人沆瀣一氣。
他原是不懂,宮中某人的行跡原是藏得好好的,為何能露餡,直到眼光瞥向地上如雪花般的紙片,滿篇飛揚瀟灑。
“今日安,母后問及選妃一事。”
“今日安,母后問及相州治水一事。”
“今日安,母后問及長齊使者覲朝一事。”
......
這種堂而皇之的扯謊,只有千珏城養出來的傻子才幹得出來,顧梓恆在心中悶了一口老血,繞是努力自持,仍忍不住額角抽動。
蠢貨!那女人對政務干涉極為剋制,尤其當下皇帝已然親政,怎會諸多幹涉?
撒謊不動腦子,真是不打自招。
他先嘔了一口氣,但見到面前這人的態度,也隱約覺得無奈。
山河依舊,卻物是人非,義父如今無求無望的清冷遙遠而顯得陌生。
離開那個經年累月紙醉金迷的王廷,是顧梓恆從未後悔的選擇。
尤其當眼前之人再次鮮活,徹底拋卻從前毫無回聲的單行付出,埋葬那段始終在錯誤的抉擇裡掙扎不開的前半生,他雖只是旁觀者,卻感到十分慶幸。
一段曾經倍加呵護和一意隱忍的情感,卻不知包藏了什麼禍心。
義父啊......如果不是那段相遇,或許半生不會那麼悲苦。
在讀不懂情愛時遭遇錯憾,在雙向回應面前忍受孤寂,這是他前半世之痛。
在明明對的時候,隱忍受傷而向錯誤低頭,這是他前半世之哀。
如今想來,一切恍如隔世,回憶裡的人與事如煙似夢,連同那些多餘得無需再負重的情感,正隨時光流淌,慢慢地消散。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