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別看我,是他先動手的。(第5/6 頁)
他眼睛裡透著精光,滿臉尬笑,哪是醉鬼的樣子,緊接著那少爺隨意空中一拋,手巾精準地飛到了銅盆裡。
他面露討好,幾步老實地站到隨從身邊,不敢造次。
那隨從執壺泡了兩盞茶,坐下來自己斟了一杯,沒好氣道,“我以為你有什麼好主意,自己當賊便罷了,還要抓我一起。”
那少爺聽聞,抓起桌上茶壺囫圇一口乾,抹了抹嘴,面上爬滿憋屈又騰起一縷微弱的懼意,“姓潘的娘們戒心太重,我到此多年始終未得其中關竅,不得不請少主現身。”
扮做少爺的青年面負易容,他在濟陽城的身份人盡皆知,便是濟陽城刺史莊清舟是也,他以真容決不敢輕易踏足這裡,當下不禁深嘆一聲。
扮做隨從的青年亦然,他安然領受“少主”之名,環顧四遭一陣好奇,“品味倒是不俗,蝸居濟陽城裡,確實委屈這老鴇了。”
姓潘的老鴇眼太利,但並非利聚而趨的“利”,與其說她因生意買賣而對恩客習慣性觀察入細,不如說她格外在意陌生人的來歷。
這樣的防守心放在一個商人身上,並不尋常。
濟陽城只此一所尋.歡之地,八方來者皆是客,自然恨不能一傳十、十傳百,不問來處、給予人自在才是正理,她的舉止在反向而行。
莊清舟略有點緊張地舔舔嘴,他身負重任來此蠻化之地,無法確保對一間小小青樓全然掌控,心底充滿不安和汗顏。
“如今您瞧見,這潘媽媽糊弄得人很有一手,我若亮出身份,未必能發現什麼異樣,今日見了她,您覺得如何?”
莊清舟藉此機會打量自家少主。眼前之人與主人自然是像,從處世待物的氣度,到主事裁決的氣勢,幾乎重合了十成十。
少主跟在主上身邊腳步一直很緊,不管外人怎麼看,在他們這些親隨的眼裡,少主是下一代的領軍。他身上深刻存有主上的烙印,並且自己甘之如飴。
那少主聽見問話,稍作思考道,“唯利是圖、八面玲瓏,只是她正常的偽裝。”方才在偏廳時,莊清舟雖然假扮醉鬼一直原地橫躺,但耳朵把全程對話聽個一字不漏,他一聽那護院和老鴇對話就覺怪異。
“你可有安排暗衛日以繼夜地監視?”
莊清舟點頭,卻也為難,“這種藏汙納垢之地很難全然防備,是我太平日子過久了,竟一味安逸於此。”
見狀,那公子想張口安慰,忽又抿嘴把話憋了回去。不能說一點責任也沒有,但這樣眠花臥柳之地,進出人流大,上繳稅金豐厚,應對日常官府巡查向來得體,深諳此道。
何況,莊清舟向來格外重視出入城記檔和人員籍檔,來此逍遙快活的人都以常客居多,表面上毫無異常,簡直無從防備起。
少主斜眼睨視那一條被悄聲開啟的窗縫,壓低聲音,“你也無需一味壓力當頭。你白日裡官差圍在身邊,未能就能查出什麼來,我觀察那兩個去而折返的護院,必是從某個渠道拿到了可靠的資訊,否則潘媽媽不會輕易放過盤查。”
莊清舟出聲感嘆,滑溜地順著少主話頭,諂媚道,“所以屬下不得不佩服少主子當年計之深遠,不知道您對西京其他邊境之地,是不是也如此重視。”
那少主清冷地哼笑,“出來混了這幾年,你真把義父當年教的東西吃到狗肚子裡去了。”
莊清舟認了罵,一副小媳婦狀。
濟陽城背依天險,易攻難守,他心甘情願來到此地,卻也不是為了升官發財,更不是被謫貶到此,完全是主上有令在前,依令行事。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入夜已經很久了,周圍觥籌交錯的嘈雜聲逐漸減弱,那少主站起身,踱步到窗欞縫前,往外瞧了一眼,像是知曉他心中所想,口氣含著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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