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別看我,是他先動手的。(第2/6 頁)
傘骨中心掛著一隻橢圓小紙燈,隱隱光亮由其間發出,林羽勉強看清來人面目。
姓文的神棍?怎麼會是他?
林羽隱在黑暗裡,雙臂登時收緊,劉海的溼發貼著攢緊的秀眉,掩不住她滿臉冷凝戒備。
此人姓文名周易,是她經營的“林家客棧”裡旅居長達兩年之久的租客。
這男人在濟陽城做著算卦的營生,素日一門不出、二門不邁,每日只安思靜坐,美其名曰養病,一日三餐都吩咐夥計派送,時常被林瑤暗地裡稱呼為“短命神棍”。
“趕走得了,萬一在這上西天,多晦氣!”
林瑤因擔心他會冷不丁橫屍店中,時常發出類似之語。
她倒是不甚在意,“康健之人活一世尚且不易,你不想瞧瞧,他到底為了什麼能活得這般努力?”
只是眼睜睜旁觀苦難之人熬過一生,終也算不得慈悲,反倒殘忍,是以林羽對文周易的日常不予置評,甚至可以說這個人的存在都經常忽略不計。
濟陽城多以祖輩幾代人共居,風沙走雨的貧瘠之地,經年累月被王都無視,百姓既不關心高官厚祿,也不在乎祖墳冒煙,大多抱著聽天由命,安此一生的心態,所以算天命知未來這種營生在城中並不吃香。
林瑤曾趴牆角聽文周易搖頭晃腦念過幾次經,覺得乾坤八卦從他嘴裡神神叨叨出來時,挺有洗腦的意味。後又趴了幾次,頓悟那些炒冷飯般重複啟用的臺詞果然是胡說八道。
但文周易本人,卻是吃香的。
他常年一副文弱模樣,脾氣溫溫和和,從不高聲闊語,對夥計們時刻彬彬有禮,這書生肚子裡大約有點文墨,偶爾能幫四周鄰里和客棧眾人寫個家書,甚至能寫清楚訴狀,於是夥計們待他比其他食客租客頗有些不同。
此刻雨勢未歇,文周易表情溫和淡然地佇立在原地,面上看不出遲疑和怯意,反而暈黃昏暗的燈火襯得臉色泛出青白,眉間的疲容深重。
林羽側身護住背上的孩子,同時有意識地擋在林瑤前面,心中迅速計較。
她倒不畏懼這男人目擊姐妹倆漏夜雨天行事看似詭異,卻難免疑惑,在這樣的天氣裡,什麼由頭能讓人把渾身上下拾掇得人模狗樣,而後表情閒適地出來溜噠?
蓑衣連兜帽,他不大能看出自己是誰,林羽身姿不安地動了動,她體量嬌小,蓑衣很不合身,若要刻意攔住身後林瑤覆重孩童的視線,也幾乎是不可能。
兜帽裡的美人陰沉冷肅,看文周易原地安靜待著,也不懂他意欲何為。
林羽默默定了半晌,驀地上前上了兩步,那男人立即識相地往後退。
林羽:“......”
這是......這人到底什麼路子?
背後的苦力正細若蚊吟地催促,林羽心知要速戰速決。
她眼中聚起凶氣,做了個手勢示意林瑤先走。
兩人與文周易迅速錯身,她個頭將將到對方肩頭,即使有意識地別過了臉,但餘光一瞥而過,依舊窺得對方頎長高挺的身量。
男人一手撐傘,另一隻背在身後,昏黃的光線下,清癯端正的臉龐簡直在發亮,他表情恬淡,眸光流轉。林羽眼神倏地微暗,防備之心未減。
自己與林瑤已並行與他打了錯身,她甚至很小心地讓寬長的蓑衣肩頂不觸碰到那人,這會應是相安無事的吧。
她正暗自將懸著的心放回肚裡,徒地,一陣微不可察的風起震動耳側的碎髮,掀露林羽冷白色的脖頸,肌膚也登時寒戰乍起。
常年訓練出來的機敏令林羽第一時間傾身環向林瑤的背,返身瞥過的餘光果然見男人出手了。
文周易穿得稍顯單薄,袍衣裡伸出一截肌理利落卻骨瘦的手臂,那手臂以不容阻攔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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