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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合著蘭花的清甜,分外醉人。他坐於她的對面,半眯著眼,看她看的如此認真過細。她迎上他那雙一絲不苟的眼,心下甜蜜伈人恰似此時蘭花的香氣。她含羞向他一笑,可他的眼神雖直直看向這邊,卻毫無反應。她忽地覺得古怪,發現他認真到似乎出了神——他凝神執筆、眼神專注,似在看她,又似透過她看向另一個影子,而真正靜坐於芳菲中的她,只是一個替身。
她一驚,喊他的名字,喊到第二遍時他回了神,說:“這花太好,不覺竟入迷了。”
看到他熟悉的笑,她安心了些,可下一刻意外出現了。
他攤開剛剛作好的畫,準備遞給那方已等不及的她看——伸手遞去的一霎,他雙眸落於自己的丹青間,眼神凝住。
他臉色微變,那向來含笑眸裡似詫異又似迷茫,那是她從未見過的表情。他顰眉說了一句:“怎麼會……”猛地便要撕畫,她嚇了一跳,搶身過去攔他,勸道:“顏大哥,便是畫得差了,我也喜歡。”
他仍不罷手,兩人爭奪間,她無意瞟了那畫一眼,霎時定住。
畫裡那美人只是個側臉,剛勾勒出眉眼,作畫之人功底很好,雖只這粗粗幾筆,便覺得美麗異常,十分傳神。
而她的心驟然由天堂跌落至谷底。
——畫上之人不是她!
她頓悟過來,為何作畫時他看她的眼神如此怪異——因為他根本沒有看她,他對著她的面容,想起了另一個人!
心下又惱又疑,可他的反應比她還大,徑直將畫捏成一團,丟到一邊。
素來驕傲的她拂袖而去,而他破天荒的也並未追來。
當夜,她幾經徘徊還是回到兩人下榻的別院,推開房門一陣酒氣熏天,房內一派凌亂不堪,就見一向海量而風雅的他,喝得爛醉如泥。
那張原本皺成一團的畫又被他撿了回來,正以一種殘缺的姿態落在他腳下,因著酒液浸染,畫中人化成了大團墨跡,早辨認不出。畫像一角有幾行小字,似乎是一行詞,酒液將詞句氤氳成了墨團,像朵朵開在宣紙上的墨梅。她精通詩詞,便將那字數一個個數了,憑著字數跟斷句之間的感覺,依稀辨認出是一首“釵頭鳳”。
釵頭鳳,又名《折紅英》。六十字,上下片各七仄韻,兩疊韻,兩部遞換。聲情悽緊,歷代文人騷客向來以訴說情感為多。
而顏惜寫這釵頭鳳又是為何?他要向誰訴說情感?訴說什麼情感?
她疑心大起,帶著偏執的心非要尋出蛛絲馬跡。可惜字被酒液破壞的太深,她勉力只認出了最後三個。
那三個字,因著寫的格外的大,又是一模一樣的字型,所以她辨認了出來。
——錯,錯,錯。
她一愣。什麼錯了?哪裡錯了?
她轉首去看爛醉如泥的他,驀地手腕被他一把抓住,酗酒的他再不復往日謙謙君子的模樣,力氣大得她生疼,她怎麼掙他都緊抓不松,隨後他將臉貼到她的手背,嘴裡含糊地說著什麼,她傾下身附在他嘴邊聽。
他說:“翎兒……”
她心一震,他仍緊抓著她的手,再次喊了這名字。話裡有失意,有落寞,亦有不甘,甚至還有……思念。
是,那是思念,她聽得出來。因為那話裡的呢喃,一如她夜半思念他時的自語。
她再也忍不住,捂著臉哭著衝出房間。
自此她再也沒有見過他。再重逢,已是家破人亡被逼躲進客棧之時。
……
想起往昔一幕,房間裡的曲箜篌忍不住嘆氣。
世事難料,造化弄人,而後她便又這般與顏惜在一起,還結識了雲翎。
雲翎這一路真心對待,她銘記於心。若非因為顏惜,她與她也許真會成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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