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木頭人(1)(第2/3 頁)
臉上有個地方正被風吹得格外涼,自己的手指一觸上去,就痛到皺起眉頭,忙用手機當鏡子照了照。
果然,顴骨外側多了一小塊挫傷,還冒出了幾滴血珠。
明顯是剛才妄圖跟他手搏的時候,被他擒小毛賊一樣抵到牆上剮蹭的。
造孽。
這算是報應麼。
她繃緊咬肌,怒氣衝衝瞪了他一眼,他卻似半點兒歉意都沒有,依舊雲淡風輕聳聳肩。
“走吧。”
——
方清月很少走路這麼快,尤其是在這些如此坎坷難走的臺階上。但她實在是窩了一肚子氣。
擅自行動不通知他縱是她錯,可他就能既擰了她胳膊又傷了她臉,還理直氣壯諷刺她、不道歉麼?
等回到室外平地上,她更覺得自己雙腿的競走速度幾乎快要飛起來了,甚至比手機打車軟體上等待接單的鐘表形標誌的轉速還快。但他還是幾步就追了上來。
不僅如此,只眨個眼的工夫,手機就被他從後面搶走了。
“你也不看看幾點了,這種鬼地方打不到的。”
說完,他就把她的手機塞進了自己口袋,頭也不迴向不遠處停車的空地走去了。
臨近午夜,月亮第無數次被陰雲遮住,風力比中午更大,白天瘋癲的老婦人裹著毛坯建築頂層天台的塑膠棚布,尖利的狂哮中添上了更多慘烈的迴音。
方清月換了個方向站,避免臉上的傷口悲催得像被疾風吹出乾裂皺紋的白紙,頂著亂蓬蓬的頭髮,面無表情等他把車開到跟前,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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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我。”
車窗緩緩下降,成辛以的臉浸在濃重夜幕中,輪廓模糊,只能看清淡淡眸光。
“上車。”
“還我。”
她又強調了一遍,語調加重,同時感覺右臉傷口開始發麻,彷彿有一隻吸血的碩大飛蟲落在了上面。
眸光閃動,他的上半身探出座位,隔著副駕駛位向她湊近了些,凝聚的眉峰和整片下眼瞼走出陰影,聲線彷彿也是沿著眉峰的冷硬走勢一頭栽下來的。
“我數到三,上車。”
但她對於深更半夜搭前男友的順風車這件事並沒有任何興趣和勇氣,翻了個僵硬的白眼,杵著沒動。下一瞬,風中多了“咔嗒”一聲,他根本一個數都沒數,手就已經甩開安全帶中段,車門逆風而上。
……
如果她再膽大一點,可能會繼續硬槓到底吧。
但此時,她慫上天的一雙腳早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就已經狼狽向後撤步逃竄開來。眼中重新映出了毛坯建築的悚然黑影和在風中搖晃起伏如海浪的藍白警戒線。
也許四五步,也許連四五步都沒有,細碎沙礫在她的鞋底掙扎,拼命發出沙啞的尖叫。然而,直到兩隻膝蓋驟地一緊,雙腳一齊離地的那一瞬間,她才後知後覺慌亂記起,自己公然挑釁的人是本科時連續三屆校運會的短跑冠軍。
“啊!”
天旋地轉,海拔驟升。
她本能叫出來,手腕死死杵在他右肩上尋找重心,腳胡亂撲騰了半天,再一次落回的堅實地面是副駕駛位的底板。
他迎著她憤怒的目光,格外從容地拍了兩下衣服上被她鞋尖蹭到的泥,又伸出手,從擋風玻璃下方拿下一片卡在雨刷間的乾燥樹葉,皮笑肉不笑地扯動嘴角,關了車門。
……
打不過就放棄,這也是他當年教的。方清月咬牙切齒盯著安全帶卡扣默唸。
車子發動之前,她窩在座位裡,沒太多骨氣地又瞟了一眼成辛以的車鑰匙。
光線太暗,並沒看出他剛才究竟是背對著她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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