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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姨娘大約還沒用晚膳,讓她坐下來吃點東西吧。”
宣姜纖弱的肩顫了一下,其實她連備換衣物都帶來了,準備在這裡住一天,新臺那裡也已經跟朔兒說好了,朔兒拍了胸脯保證為她瞞著,衛宣公回來問起,也有朔兒擋著。宣姜想,哪怕跟柳大娘同榻也沒關係,她平日裡難得見上急子一面,只想靜靜地看著他。然而她聽見急子依然冰冷的語氣:“此去新臺一個時辰也就到了,齊姨娘還是回新臺用膳吧,久留此處恐怕有損內宮清譽。”
宣姜淒涼地一笑:“恐怕太子是擔心自己的清譽受損吧,太子放心,我這就走,不敢沾汙太子清譽。”
宣姜嬌軟的腰身轉過去的那一剎那,公子頑幾乎覺得她要翩然墜地,他甚至下意識地往前跨了一步,就在這時,她忽然回眸,目光落在他身上,“頑兒,你跟我來。”她不等他,就匆匆去了。兩名內侍抬著那油汪汪香噴噴的烤乳豬跟上。
公子頑愣了片刻,看向兄長,急子淡淡的,回身扶柳大娘歸席。柳大娘從頭至尾沒鬧清是怎麼一回事,平白無故來了個天仙,又來了一頭烤乳豬,然後幾句莫名的對話,天仙走了,乳豬也去了。柳大娘看著急子,想問什麼,卻驀地發現急子眼裡的薄冰正在碎裂 ,一種難以言說的哀慟正慢慢洇開。
宣姜上了重帷暖車,撩起淡黃細紗車帷,看著暮色裡漫天飄飛的柳絮。過了一會兒,一襲水青色長袍穿過紛飛如雪的柳絮,走到她的車下,仰起頭來——幾乎一模一樣的玉面薄唇、俊眉修目,令宣姜一陣恍惚,痴痴地喚道:“急子……”
“齊姨娘,你有何吩咐?”公子頑仰著頭,恭恭敬敬地問,在他上方的那張明豔絕倫的臉,就好像霧中的嬌花,雲中的美月,令他有如夢如幻之感。
“頑兒,我問你……”她朝下凝望他,細長的睫毛覆下來,被夜風吹動著,像脆弱的蝶翅即將折斷,“去年急子壽宴,急子說了什麼,激怒了朔兒?”
提到去年壽宴上的公子朔,公子頑臉上籠了一層淡淡的怒意:“朔弟實在無禮,齊姨娘應當好好地管教他!”
宣姜柳眉微顰,不耐煩道:“你不要扯遠了,我問你急子有沒有說什麼激怒朔兒的話?”
公子頑微怔,神情有些茫然:“哥說了什麼嗎?我只曉得哥吹壎,朔弟故意使壞……”
宣姜急急打斷他,直截了當問:“急子有沒有把朔兒呼為兒子?”
“兒子?”公子頑愕然,“怎麼會呢?不可能。”
“難道急子沒有說,我本是他的妻子,因此朔兒也就是他兒子?”
“沒有啊,哥怎麼會說這種話……”
“也沒有說,將來他即位後,也會像君上將你們母親收入宮中一樣,將我納為嬪妃?”
一瞬間,公子頑忽然有些明白,他仰頭看見那雙長而媚的眼睛劇烈波動著,心裡泛起說不出的疼惜憐愛,他垂了頭,低低道:“哥沒有說過這些話……”
許久,許久,他聽到頭頂上方宛如一縷輕風拂過,那是她哀長的嘆息。皓月清輝淡淡灑下,柳絮在明澈如水的月光裡飄飛,宛若點點清冷的淚光。
“那麼,他心裡有沒有這樣想過?”忽然,她問,聲音極輕微,帶著令人心碎的顫音,似乎生怕牽動更深的痛。
這個問題對於他太難了。公子頑低頭看著月華流瀉在自己一襲青色長袍上,柳絮輕沾,在深青色雲雷紋鑲邊的襟袖上,落下雪白的點綴。“我不知道,齊姨娘,這個問題,別問我……”
過了片刻,他抬起頭來看她,他秀氣的眼睛裡含著清澈的憂傷,宛如秋日的逝水。
然而她的目光卻越過了他,消失在飛絮深處,月光照耀下,六枝赤玉長簪在她頭頂流轉著璀璨的光華,映出她哀豔絕倫的容顏。
隔著如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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