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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全身上下痛得簡直要暈過去,即使那一劍差點斬掉他的手臂,還是值得。
他也笑起來,又輕咳,氣若游絲。
“我們還活著。”
“活著。”同樣喑弱的聲音回答他。
足足一個月,他的傷才養好。
半個月的時間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醫僕說有一劍離他的心臟只差半寸。
養傷的待遇和從前有了天壤之別,創藥也神效的多。能明顯感覺出僕役的舉止尊敬有加,甚至是略帶敬畏。
“看來再過幾天就要謁見教王了。”翻著剛送來的新衣,少年的唇微勾。在同一間房養傷,生死患難,業已熟悉如兄弟。
他瞥了眼,新衣質料手感與過去的粗服迥異。
“見了又怎樣?”
“就算正式晉入弒殺組。”
“弒殺組?”他略為詫異“還有試煉?”
“你什麼都不知道?”少年笑了,眼神明亮,偏著頭替他講解。
魔教之中至高無上的唯有教王一人。而後設左右二使,左使掌智,主管教中事務;右使司刑,執裁教律教規。上下等級明確,法度森嚴,對於觸範教規的處置向不容情。
其次為三大長老,夔長老掌殺手訓練,統管戰奴營及淬鋒營;獍長老主理西域三十六國的朝貢往來;梟長老執內政事務,協助左使管理教徒。
再其次,即是七殺。
弒殺組,是透過重重試煉的少年殺手總稱。七殺則為弒殺組之精英。只有刺殺一國之君或重臣之時才會出動,直接受命於右使,地位之高僅次於三位長老。若說弒殺組是劍,七殺便是無堅不摧的鋒。
“七殺……他慢慢思考,“七個人?”
“不錯,歷來是七人,都是身經百戰的高手,聽說沒有他們殺不了的人。只在有人死去時才會增補,弒殺組也一樣。”少年手枕在頭下,露出神往之色。“前一陣折損了不少,所以我們才有機會。”
冷酷到極點的層層選拔,每一個殺手背後倒下的人恐怕是難以計數。
他凝視著屋頂,默默出神。
“你多大?”少年看了看他的臉,忽然換了話題。
“十五。”
“原來和我一樣……少年愕了一下,“我還以為比我小,中原人都像你這樣?”
他仔細打量少年的面目,輪廓分明,濃眉俊目,膚色猶如小麥。
“你是西域哪一國人?”眼角彷彿略帶幾份漢人的形態,一時竟看不出。
“我是流民,不知道出身哪一國。”少年謔笑起來,神色含混。“倒是有點好奇,你怎麼會到這裡,可是離中原好幾千裡呢。”
他沉默了一會。“我是被人捉過來。”
“誰捉你。”
“不知道。”回憶起那個男子形如鬼魅的身手,他的臉色暗下來……實力相差太多,即使不曾中毒也逃不過去。一山還有一山高,及至受制,才知道自己過去多麼無知。
眼下內力被禁,連昔日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更是無計可施。
只能等,看何時有機會……
“你想逃?”
他悚然一驚,眼前的少年眉目狡黠,彷彿已看破他的心思。
“別擔心,我不會說出去。”或許戒備的神色很有趣,少年輕笑。“不過我勸你死了這條心,這裡的防衛比你所見的森嚴得多。出教只有一條路,沒有敕令,身手再好也是白搭。”
“你不想離開?”他有些不解。
“我?”少年做了個鬼臉,“到哪都一樣,已經熬到這個地步還逃什麼,我會努力往上爬。”
沒有……地方可退的人?
可他不一樣,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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