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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衛範圍被人侵入的感覺縈繞不去,折騰到天明,才抗不過倦意漸漸朦朧,也許……還是該……離他遠一點……
呼吸平穩後,身側的人靜靜睜開眼,看著睡夢中仍輕蹙的眉。
目光滑過粉嫩的臉,垂落的睫,小巧柔潤的唇。
微笑無聲的綻放。
此後他異常溫柔。
幾次想提都沒機會開口,他小心翼翼的避免觸及底線,細緻安排生活,在適當的距離中儘可能的周到,讓她無話可說。
至於共寢……她更無言以對。
抗不過疲倦睡去,醒來發現自己居然偎進了他懷裡,反覆思量過後,不得不極不情願的承認,確是自己下意識的舉動。
練功讓體質轉為陰寒,即使是夏夜也溫度極低,習慣了肢體冰冷的感覺,或許是身邊有了熱源,竟不自覺的依近……
他知趣的不置一詞,沒有輕薄或是過份的舉止,僅是摟著她。
她……
繼續在他懷裡醒來。
人的體溫,很暖。
逐漸習慣了身畔的男子氣息,偶爾會錯覺不那麼孤獨。
或許……暫時的信任……是可以的。
上巳
上巳之夜,華燈齊放。
摩肩接踵的大道,遍地是笑語人聲。
繁花千樹,燈火萬家。酒肆畫舫盡是倚紅偎翠,紅牙拍板的妙齡少女清歌隱隱,湖水盈盈,疑是天上人間。文人士子憑水流觴,以詩逞才,無數麗人粉黛精心巧飾,如春日群芳鬥豔。
酒香飄市,舞榭不息,整條街市望過去,竟似通明一般。
迦夜對街市上售賣的東西興趣不大,就著攤子看了看月下剔透流光的寶石玉佩,望了一眼就擱下了。倒是對竹哨水鳥之類頗為喜歡,隨買隨玩,沒多久又扔下,捉過了一個崑崙奴的面具。
“這個倒有點像我殺鄯善王時戴過的。”細白的指尖劃了劃黑黝黝的面具,“原來江南也有。”
孩子氣的嘴微翹,黑亮的眼閃閃發光,說的卻是與外貌截然相反的話,她笑笑遮上面具,輕快的在人群裡穿行,黑髮雪膚,纖腰秀項,行止輕靈而無聲,可怖的面具戴在這般身形上,反像是獨屬於夜的精魅。
拋下錢幣給攤主,他盯著前方的人緊緊跟上去,過於擁擠的街市令追逐並不容易,前頭隱隱出現了幾個形跡猥瑣的人,其中一個正向迦夜擦去。
突然一聲慘叫傳來,人群驀的散開了一個大圈子,趕過去一看,果不其然。
迦夜靜靜的立在一旁,一個地痞樣的人捧著右手,疼得在地上打滾,殺豬一樣的慘號。想是看她衣飾華貴,動了偷竊之意。
周圍人根本不曾看清她出手,只見略一擦肩男子便倒在地上痛嚎,幾個同夥瞬時圍上來,氣咻咻的叫嚷,張狂的在她面前粗言穢語,想趁勢把暗竊轉為恐嚇勒索。周圍許多人不明所以,指指點點的猜議,多數對嬌弱的女孩懷有同情。
敢惹迦夜的人很少,能活下來的更少。
他不知該同情還是慶幸,那個混混痛得臉色青白,絕不是偽裝,右手必定是折了。
若在西域,迦夜會直接用劍,她很不喜歡與人接觸,劍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倘若幾個叫囂的地痞再挨近一點……
一道青影閃過,前一刻還破口大罵的數人翻倒在地,場中又多了一個俊美的青年。
影子都未看清已利落的解決了爭鬧。圍觀的人一時鼓譟起來,對英雄救美的戲碼激動不已,甚至傳出了喝彩。
“還好?”他象徵性的問了問迦夜。
面具後的她看不出喜怒,將手在他袖子上擦了擦,明顯嫌惡的動作令人哭笑不得。
稍遠處,一名青年男子被鬨鬧的聲音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