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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及時回答了她。
“你不是說要查東西,我知道有個地方醫書很多。”
“哪裡。”
“去了就知道。”避過了她的問題,他側過頭看車外。
她默然片刻,也不再開口,車內只剩下單調的車馬遴遴聲。
飛揚的眉微蹙,雙眼暗沉,適才的情緒影響仍在。唇角分明而執拗,那般好看的男子因心事而沉默,無由的生出歉意。
細細看自己的掌心,凌亂而細碎的印痕鋪滿,幾乎找不出短而弱的命紋,多年握劍,旁的碎紋加深,命紋反倒是更淺了。曾約略的看過相書,多是預示早夭之相,數一數年紀是不必擔心了。
感覺到對面的目光,她若無其事的收回手。
指尖觸到袖中的短劍,冷而硬的質感熟悉親切。多年相偎,沒什麼比隨身寶劍更能讓心安定,唯一不離不棄、生死與共的夥伴……她緩緩輕摩,或許這樣就能恢復一貫的堅定,剪除掉無由的軟弱。
車在一道長長的矮牆邊停下,看似某間宅邸的側門。
男子在烏木門前叩了幾下,緊閉的院門豁然開啟,大方的牽著她走入。
重門深閉的院內曲折迂迴,穿過幾扇月門,一片瀲灩水光。臨水山石玲瓏,迴廊蜿蜒如帶,漏窗透出清竹碧枝。林蔭匝地,水岸藤蘿蔓伸,古樹蒼蒼,巧妙的將水色山石聯綴成一體,雅緻而古拙,襯著白牆黑瓦綿延,不知幾許深遠。
隨著入了一層層苑門,穿越一道道迴廊。景緻隨步而換,異地變化不同,自然而雅逸。他對複雜的路徑瞭如指掌,她越來越覺察到異樣,立時停下腳步。
俊顏回過頭,無聲的詢問。
“這是哪。”她瞪著他。
“我家。”他居然笑了一下,眉宇再不見冷意。
她的臉寒起來,拔腿就走。
謝雲書扣住她的手。“你不是說要看醫書,揚州城這裡最多。”
“不必了。”她待要掙開,反被他執住不放。
“不會有別人,你在房裡等,我去把書取過來。”他輕聲誘哄,口氣放得很軟。“我沒別的意思,二哥學醫,各類善本最為齊全,你想查的必定能找到。”
“你為什麼不早說。”腕間握得極緊,她後悔不迭。
“免得你多想。”他溫和的解釋。“知道你不喜歡見不相干的人,特地挑的偏苑小徑,你儘可以放心。”
……
若不是必須查探醫書,她必定不管不顧的避開,哪會被誘入謝家。
獨自坐在房中,她勉強按捺住焦燥打量。
水磨方磚,粉壁竹屏,壁懸長劍。佈置簡潔而硬朗,全無多餘的贅飾。屋頂嵌著琉璃亮瓦,陽光投下筆直的光柱,益發窗明几淨,映著屋外的綠竹森森,渾然的男子氣息。
牆角置著畫筒。隨手抽出一卷,畫的江南山色,霧氣朦朧的斜柳輕舟,落款卻是數年前。黑木几案上還鋪著一席未完的書法,筆走龍蛇,寫的是一闕漢廣。
……南有喬木,不可休息。漢有遊女,不可求思……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于歸,言秣其馬……
隨眼一看,瞬時亂了心。
那一筆字狂放而肆意,字字像在眼前跳動,其間蘊含的深意她不敢去想,那是永遠不可能實現。
心扉一亂,隱忍的腹痛泛上來,變得恁般難以忍受。
素顏越來越白,額上滲出了泠汗,驀然推門衝了出去。
溫柔
本待離開,掠過數重院落,忽然迷失了方向,靜謐幽深的庭院層層疊疊,已找不到來時的小徑。迷路對她而言是不可能出現的事,在這曲折秀致的江南園林,竟成了再確定不過的現實。
彷彿被什麼無形的力量牽引,總在不大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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