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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那裡學會了與各行各業、各個階層的人打交道的本事。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誰象師父那樣善解人意。
直到很久以後,蘇吉拉納才意識到,正是這個本應嚴厲無情的安薩里,在他那很小就被父親塑成的呆板僵化的價值觀上開啟了第一道裂縫。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突然間便從他的生活中失蹤了,當然也從島上的高層社會圈子裡失蹤了。那還是幾個月前的事。安薩里雖然年過五旬,感情世界裡卻忽然翻起波瀾。與師父有瓜隔的兩個女人蘇吉拉納本來就認得,但他在這方面很不開竅,也不會把父親般的安薩里和緋聞聯絡到一處。情場經驗豐富的旋風自然早就看出了什麼,私下裡對蘇吉拉納提起。蘇吉拉納只以為旋風開玩笑找不到素材,竟拿師父開涮。不料事情果如其所料。在蘇吉拉納心目中什麼事都能擺平的師父竟然在〃情〃字上看不開,拋棄了教區內炙手可熱的一個職位,從此杳無音訊。專門搜查地下人物的安薩里自己隱遁起來卻也是這般容易。
〃他死了嗎?〃蘇吉拉納站在師父面前,就象一個孩子遇到危險後站在父親面前一樣。往日那個幹練的軍官此時不知隱到了何處。儘管安薩里剛失蹤時,他心目中師父的形象曾大受影響,但隨著自己也捲到感情旋渦中,他對師父又多了一份瞭解和理解。
〃不知道。〃安薩里搖了搖頭。〃野獸派教徒的生命力很強。咱們邊走邊說。〃
於是,兩人並肩向冰川下游走去。
〃他們是原來就在島上,還是後來才到島上來的?〃蘇吉拉納又問。
〃但願他們是後來上的島,不然師父我也有失察之罪呀。〃剿除野獸派的命令作為一項傳統指令,從來就沒有在稽查隊的檔案中取消。只是象兄弟群島這樣的地方,許多年都沒有出現野獸派活動的跡象,人們已經把它當成了一種傳聞。不過,安薩里這句話也屬戲言。因為他掛冠而去,有沒有失察之罪全不必掛在心上。〃
〃師父,這些日子您在島上嗎?〃蘇吉拉納關切地問。
〃沒有,只是前些天在他鄉異地,突然覺得老家可能有血光之災,所以就回來了。〃
蘇吉拉納不再問了。師父這種類似玩笑的話本來就是託詞。安薩里掛印封官而去,辭掉的又是真理教體制內最關鍵的職位之一,本屬嚴重犯禁的行為。甚至一向庇護下屬的全寧梓都不得不對他發出了通稽令。如果單從職責上講,蘇吉拉納見到此人,應該動手把他擒下來。只是以安薩里平時在教區的人緣,誰也沒把這個通稽令真當回事,那只是釋出給外人看的。在蘇吉拉納心目中,此時的安薩里雖然不再是上級,但仍是可親可敬的師父。
〃野獸派只是插曲,你進山來不是要調查海魔上島的原因嗎?〃在安薩里眼裡,蘇吉拉納也彷彿永遠是自己的學徒和下屬。他教這個青年已經有十年之久了,完全可以拍著胸口說,蘇吉拉納是自己看著長大的。
〃您找到了?〃蘇吉拉納眼睛裡發著亮光。師父畢竟是在兄弟群島長大的,對故鄉的那份感情蘇吉拉納早有體會。此刻同胞遭遇危險,他再現江湖,伸出援手,完全順理成章。
聽到蘇吉拉納的問話,安薩里神情凝重。
〃如果我猜得不錯,他們想找的,應該是'魔鬼之艙'!〃
最後四個字安薩里是一字一頓說的。這個結論其實蘇吉拉納已經猜到了幾分。從這些天的形式發展來看,海魔此舉實有〃傾家蕩產〃的危險。除了〃魔鬼之艙〃,世上再無任何事物可以讓海魔如此〃破費〃。在這個絕世機密面前,黃金珠寶的價值與糞土無異,千百萬人的性命也可以作為籌碼。但這個結論畢竟震憾力太大,只有從師父嘴裡聽到〃魔鬼之艙〃這個詞,他才能確信自己的判斷。
〃這些天我一直在深山裡跟蹤他們。進山的海盜分成三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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