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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裡又把自己給PIA飛了好遠好遠,一個回身,咚的一聲把門掩上了,可憐了那瘦小伶仃的門板,禁我那麼一踢,倒有些秋風中篩糠一般的景緻。
我將那門板扶穩了,又低頭沉吟了一句,“可惜了這上好的沉香木呀。”
一回頭,師父的眼光在我身上輕飄飄瞟了瞟,眼光沉了沉,淡淡道,“唔,小十四來了。”
師父眼風所及之處,居然像是有種深不可測的魔力,看得我一路面紅耳赤,熱潮一股腦兒湧上心頭,少不得要捂著心口急急跳了幾下。
我向前蹭了幾步,方看清他原是在作畫,差點兒要搖著尾巴乾巴巴抱大腿奉承著,“深夜孤燈做伴,師父委實好才情。”
我又走近幾步,方看清師父落筆之處,斑斑點點,似漫不經心,卻又無聲息的點綴出活靈活現一個人來。
青衣黑髮,濃眉大眼,兩筆繪下來,畫中人又莫名透出一股子機靈勁兒。我轉著頭十分上心看了看,唔,那方猜測才下眉頭又上心頭,我甚狐疑的問著,“師父,您上頭繪著的,莫不是一名女子吧?”
師父自巍然不動,我深詰得敵不動、我不動的真理,然而敵再不動,我也只能暴動了。
我是什麼?我是一顆豆子,一顆堅強的、經歷了風吹雨打、扛過槍走南闖北上過床的豆子,是一顆有著錚錚鐵骨,蒸不爛、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響噹噹的銅豌豆!
我硬著頭皮,閉著眼睛就滿嘴皮子跑火車去了。
我與師父道,“彼時我常聽人說,春天我把姑娘們埋進地裡,到了秋天,我就有收穫了好多好多姑娘!師父,春姑娘來了,積雪融化了,您莫不是,也跟著,思春了吧?”
師父挑著眉,雙眼悠悠然瞟過來,所及之處,寸草不生。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春天來了,積雪消融了,春回大地了,燕子們一股腦兒飛回來了,一會排成S型,一會排成B型。
我咚咚揣著我的小心肝,身子靠著案臺,嚇得一扭一扭的,彼時心裡頭想的是,再看,再看,你再看我,我就把你埋掉!到了秋天,就有許多溫柔體貼、瀟灑倜儻、才情八斗、帥得滴溜溜亂淌的師父供我賞玩了……
我這頭正想得歡暢,那頭師父的面色非同一般,他扶了扶眉心,甚無奈開口喚我。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喚著,“小十四。”
強裡個強,強裡個強,強裡個隆冬強,我憤憤不平的想著,我這回莫不是,又猜中了他的心思吧?
流年之師孃
眼神膠著之時,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咳了聲問道,“師父,您渴了吧?來來來,喝口水潤潤喉。”
我方替師父倒好水,又將一旁八仙桌上的矮凳呼哧呼哧搬過來,甚狗腿道,“師父站得久了吧?要不要十四搬張凳子過來給師傅歇歇腳?”
我這麼一番狗腿恰好拍準了位置,師父龍心大悅,聽著我這麼幾句奉承,身形僵了僵,不多時便坐上了我甫用袖子擦乾淨的凳子上。
彼時我方修煉三百餘年,果然很傻很天真得很,一見師父喜悅,便是喜不自勝,覺著應當為師父做些什麼,好盡一盡徒弟的孝道,斟個茶遞杯水,顯然不在話下,於是乎,我眼神流轉了半會,又蹭蹭挪過去,想把案臺上置放著的燈油調亮。
師父那偌大的殿堂裡,幽幽點著一盞煤油燈。待我走得近了,卻發覺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那盞煤油燈,看著像是極其普通的一盞燈,我上看下看左右看了看,卻找不著燈芯。那燈上散發著些莫名的瑩白色光輝來,盈盈一室,乍看之下,倒像是突如其來的氣澤將那盞燈團團圍住,辨認莫名。
那飄忽不明的氣澤,於我而言,卻似有一種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