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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福,恭敬道:“大小姐。”
知妙略點了點頭。
看著這些人忙忙碌碌,她又有點覺得無趣,便轉身往後走去。
清歌跟在她身後,連忙問道:“小姐,你是不是不高興了?因著大老爺新娶?”
知妙默默地眨眨眼睛,“我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就算我不高興,那渣爹能不娶嗎?他的嫡親女兒對他再娶都沒有反應,她這個“後來”的,又能怎麼樣呢?
清歌雖然是個小丫鬟,但是這些時日跟在知妙的身邊,也些許懂了她一些心思,而且她又比知妙年長,經過一些事,連忙對知妙勸道:“我知道大小姐為什麼這些日總是悶悶不樂。大小姐是怕那新來的主母,對嫡房的二小姐、小少爺不好?我勸大小姐快別給自己找悶子。別說大老爺現在還壯直,哪怕是在我們那鄉下野地方,故了前室的,莫沒有一個不會再續一房的。說的好聽的是要找人主理家事,說的難聽的,還不就是想要妻妾成群。這世上,向來只有女子為亡夫守節,從沒聽過說鰥夫為亡妻守制的。老爺、公子們總虧是有個什麼想法,這正室內宅,是斷不能空虛的。而且各家各宅門下,妻妾成群,兒女難數,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大小姐沒看到二小姐對這事都沒甚反應,大小姐又何必如此鬱郁而不得解呢?進門的是新婦,不敢對我們嫡房如何的,橫豎只要和二小姐、小少爺在我們的東院裡過好我們的日子就是了。”
知妙如果沒聽清歌的話,可能心裡也不過是鬱悶下,結果聽了她的開解,心裡反而沉甸甸的,更加難以解開了。
她想笑又笑不出來,想回清歌又說不出什麼話,只是一個人走在石子路上,心頭如同腳下的小徑,疙疙瘩瘩地磨著腳心,卻又無法出口。
但走了兩步,知妙忽然發現她不知怎麼竟隨意逛著逛著,逛到了家廟所在了。眼看著廟裡依然香霧繚繞,半開的窗扇裡透出淡淡靜默的白煙,她忽然想起那一日知秀被罰跪在這裡的時樣,心裡竟越發有些異樣。不由得轉身對清歌說:“你且先回去看看秀兒和小少爺,我想到廟裡去坐一會子。”
清歌又被這個大小姐推開,心頭還有些不大歡暢:“大小姐,還是回去罷,今天擺了嫁妝,明天老爺就要大喜了,大小姐不去恭迎祝賀,也該回去準備準備才是。”
“你去罷。”知妙再一次揮了揮手。
這個清歌什麼都好,就是伶牙俐齒地太厲害,凡事一句話,能讓她真真地說出十句來。
清歌見知妙實在不太開心,又見家廟就在前面,仔細想了想,還是說了句:“那我回去給小姐取件斗篷來。”
知妙微微地點了點頭,清歌才轉身離去。
知妙便一個人,默默地往家廟過去。
廟裡一同往日,依然燃著靜靜的盤香;長明燈燭在黃昏的夜色下,靜靜地跳躍著。知妙慢慢地走進去,看著那掛在廟堂牆壁上的家譜,那已經逝去的仙人,那些擺成排的祖宗牌位,那些曾經代表著一條條生命的名字。
她靜靜地看著,直至目光,掃到最邊緣的林氏。
那牌位安靜地立在最邊緣的地方,只有一盞長明的白燭,在它的身側。白燭的火焰,幽然而黯淡;燭芯跳躍時,側面的燭淚竟一下子滴落下來。長長的蠟油,碎碎的淚。
知妙忽然想起林氏在臨死前,那個對她伸長的手指:
“妙……妙兒……”
她那麼慘白的臉色,掙扎的目光。
在那樣的時刻,林氏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丈夫,不是自己的相公,而是自己的大女兒……林氏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這個深宅大院裡,依靠男人根本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的長女,才能保護底下兩個更不知事的孩子。只是知妙那個時候根本不解林氏的心情,更因為不過剛剛穿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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