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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程停在門口,而後跑來的岑曦看到照片後,停在了他身側。
林老爺子抹了抹眼睛,從凳子上站起來,朝林延程招手,低聲說:「延程,過來,叫一聲媽媽。」
林延程抬頭看向爺爺,倔強的目光像是在詢問爺爺,也像是在不相信這件事情。
林老爺子輕輕招了招手,好似力氣被抽光一樣,實在無力再做其他動作。
林延程雙手握拳,掙紮了片刻,一步步走了過去,他站在棺材側邊,垂眸看向裡頭的女人。
林老爺子說:「叫聲媽媽。」
周遭的親戚都擦著眼淚,默默看著這個只有十一歲的孩子,也有竊竊私語,說走的那麼早,孩子可怎麼辦?
林延程雙腮繃著,鼻翼微微煽動,嘴巴微張,像是有什麼的東西堵住了他的喉嚨。
不知過了多久,他艱難的張口:「媽……」
一張口,聲調就變了,聲音連同著身體一起顫抖。
岑曦愣在了門口,木訥的看向林延程,她看見那雙好看的眼睛變得通紅,眼淚一行行的流了下來,他怎麼控制都控制不住,像犯了錯的小孩,頭垂的很低,肩膀顫抖著。
這是記事以來她第一次看他哭。
岑曦鼻子一酸,眼眶溢位淚水,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
這一天,林延程的母親割腕自殺了,就在早上他們騎車去上學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把這個坑填一下。
慢熱,日常。
第2章
林延程的母親明叫林婉,人如其名,是個溫婉柔順的女人。
岑曦小時候總是希望能做林婉的孩子,還曾偷偷問過林婉,能不能交換孩子?岑曦記得,那時林婉烏黑的長髮微微垂了下來,那雙和林延程相似的眼睛沾染上笑意,那般柔軟的說:「那曦曦以後做阿姨的兒媳婦呀。」
六七歲的岑曦不懂什麼叫兒媳婦,只顧點頭說好,林婉摸了摸她的頭,笑得更甚。
岑曦還喜歡去林延程家裡蹭飯,因為林婉做的一手好菜,就在今天早上,岑曦去找林延程上學時還順帶吃了個林婉親手做的紅糖饅頭。
岑曦記得,早上的時候林婉也如從前一樣摸了摸她的頭,笑眯眯的說:「曦曦越長越好看了。」
岑曦心裡美滋滋的,但十分謙虛的笑了笑。
他們騎車離開院子時,林婉和往常一樣,站在路口目送他們,小路轉彎的時候岑曦的餘光總會瞥見林婉的身影。
但以後都不會有了。
岑曦參加過許多葬禮,大多都是遠房親戚,沒什麼感情,她只知道那是個可以穿新衣服的場合,即使裡頭的人哀哭聲不斷,她都不會有太多情緒,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她看見林婉的黑白照,看見林延程淚流滿面的樣子,她止不住的哭,眼淚越擦越多。
蔣心蓮忙著給林家打點喪事,抽空中把岑曦拉到角落,徒手給她擰鼻涕,擦在了飯兜上。
蔣心蓮蹲著,邊擦邊說:「曦曦不哭,先回去寫作業,等會吃飯了媽媽叫你。」
岑曦哭的都停不下來,打著嗝問道:「那程程呢?」
「程程要陪他媽媽。」
「可……可阿姨為什麼沒了?嗚嗚嗚嗚……」
十一歲的孩子已經懂得怎麼用詞,懂得哪些詞語是殘忍的,哪些是委婉的,而人總是不願意把太鋒利的詞語放在親近的人身上。
蔣心蓮不知道怎麼向她解釋成人之間複雜的事情,只好概括的說:「阿姨生病了,所以走了。」
「可我不想阿姨走……她為什麼不去看病?」
蔣心蓮嘆口氣,只說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安慰了一通小姑娘,她牽著她回家,囑咐岑曦先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