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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般寂靜的雨林中幾乎不見天日,參天的巨人般的望天樹遮天蓋地,陽光被撕裂成道道細線透過樹蔭照下來,陰影落在駱翀猙獰的臉上,讓他此刻看起來極為可怕。
“我看到了,駱翀,她不是安眠藥死的,是你換了她的藥……”
閉上眼睛,阿隱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喃喃念著,十年前的一幕猶如鬼魅,而她一直以為那是夢魘,直到今天她才不得不強迫自己相信,駱翀是真的殺父弒母。
“她那麼愛他,當然要跟他在一起,可她卻忘了我當時也只有十八歲……”
頹然地低下頭,駱翀眼角隱隱有一抹亮光閃過,這話可能他自己都有些懷疑。但他很快抬起頭,惡狠狠開口道:“阿隱,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我死了你也得給我陪葬!”
阿隱充耳不聞,只是笑,那笑容透著絕望和陰森,聽得駱翀一陣頭皮發麻,就在他想要呵斥她,不許她再笑的時候,阿隱開口了。
“駱翀,你從來不要我,你就那麼不愛我嗎?那你還叫我陪你一起下地獄,憑什麼!憑什麼!”
她的大喊大叫讓兩側潰爛的嘴角完全撕裂,血水止不住,兩道紅色的小溪順著下巴往下淌。終於,阿隱喊夠了,她安靜下來,再一次小聲唸叨著:“埋了我吧,快一點兒,等我嚥氣,你又是孤家寡人了,你到死都是孤零零的,真好,真好啊!”
她的話讓駱翀怒意大熾,他幾乎是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跳到了土坑裡,用力拉扯起她,將她往上拖。
坑邊的人趕緊放下鍬,圍過來幫忙,很快把駱翀和阿隱全都拉上來。
“喬夜隱,這句話我只會問你一遍,你想好了再回答。”
駱翀喘息著調整自己的呼吸,眸色沉了沉,薄唇抿成一線,他垂在身側的手暗暗已握成了拳。
他的腿在微微顫抖,多處傷口因為之前的劇烈扯動,血流得更多,西褲上顯出好幾道深紅色血痕,褲腳上一溜血珠子不停落在地上,已經開始引來螞蟻和其他不知名的小昆蟲了。
“你和祈明涼,到底有沒有上|床?”
阿隱不開口,面無表情,臉朝下整個人蜷縮著,這讓她看起來並不像一個已經成年了的十八歲女孩,更像是個幼小的少女。她上身的衣服全都破損了,幾乎衣不蔽體,露出肌膚上道道鞭痕,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在滲著血絲,十分刺眼。
沉默,讓人窒息的,難堪的,尷尬的,暴躁的沉默。
駱翀等了又等,終於失了耐性,一揮手,立即有兩個人衝上去,用刀割開阿隱手上的麻繩,把她一左一右地架了起來。
長時間的捆縛,讓阿隱的兩個手腕被勒得紅腫不堪,血液的阻塞使她的指尖都變了顏色,再不解開,就算不死,恐怕兩隻手也會廢掉。
“駱翀,你養我十年,我也任你擺弄了十年。我什麼都沒有,除了那片膜。”
阿隱被迫揚起臉,她吐了一口嘴裡混著的血和土,桀桀地笑起來,看得身邊見慣場面的幾個男人都禁不住頭皮發麻。
也就是這個女人,這個被駱翀養在別墅裡十年的柔弱公主,她化作了一條蛇,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你們先回車裡等我。”
閉上眼,幾秒後又睜開,駱翀啞聲下著指令,周圍的七八個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依言向林外的方向走去。
扶著阿隱的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也鬆開手,無聲地垂首跟著離開。
沒了倚靠的阿隱,立即軟綿綿地往地下栽,駱翀一把提起她,順勢將她抵到最近的一棵望天樹的樹幹上。
背上的傷讓阿隱疼得眉眼都緊縮了一下,她剛要說話,腿間一涼,那條沾滿了血水和泥土的牛仔褲已經被駱翀用一柄精美鋒利的小刀沿著褲線劃破了,應聲落在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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