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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鍾離準清了清嗓子。
鍾離冰起身道:“那不如我來舞劍好了,反正我也不怕什麼班門弄斧啊。表哥,借劍一用。”
“好。”水彧拔出劍擲給鍾離冰,鍾離冰穩穩接住。
腳步微轉,擺開架勢,鍾離冰舞出一個劍花。
鍾離準的聲音沉沉響起。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他的嗓音低沉厚重,很是好聽,便無絲竹,魅力不減。
水彧的劍極薄,月光下,映著一道道銀光。橫劍掃出,銀光閃爍;立劍刺出,幾乎隱了形跡。這是一把實實在在的,殺手的劍。這把劍在鍾離冰的手中竟似一件首飾,時而天然融合,時而耀眼奪目。既是舞劍,又是劍舞。相反的,一件首飾,在鍾離冰手中也可能是一把殺人利器。
那一刻,她很美,美得令人窒息。
當誰人陷入這美的錯覺之時,便已經是一個死人。
那一刻,水彧也很清醒,清醒地知道他眼中所看到的,是大盜夜羅剎的美,而不是鍾離嗣音的。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這條路,彼此都只能是一個人走的麼?
他也不清醒,微微眯一眯眼睛,竟好似有兩個身影交錯著一般。
他竟看得痴了。
鍾離準的歌聲,鍾離冰的劍舞,竟是那般渾然天成。水彧突然感到一陣心悸,突然感覺,嗣音和他的距離,真的好遠,好遠,遠得,好似一個永恆。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旋律放緩,鍾離準沉聲收束,恰到好處。
鍾離冰一曲劍舞罷了,從容收劍,抱拳一禮:“獻醜。”
“好。”水彧擊掌幾聲,聲音卻無絲毫波瀾。
鍾離冰一個轉身將劍向前一送,劍便穩穩插入了劍鞘當中。
夜深了,他們將一片狼藉收拾好,便起身回城中去了。走進城中,便走進了那悲切當中,方才的歡笑聲,便也不復存在了。
阿桑妲躺在鍾離珏身畔,望著窗側掛滿的白幔,低聲道:“我險些把自己都給騙了。”
塔丹確實是從火海中衝出來的,不過不是齊爾吉護著他衝出來,是他拖著齊爾吉衝出來的。因為他發現,他派出去在寢殿四周駐守的人,只有齊爾吉一個人還活著。
起火的時候,除了他的母妃錫林氏和妹妹阿米拉匆匆趕來,其餘的人全都趕去了伊莫谷處。
熊熊烈火除了在他的寢殿中燃燒,更在他的雙眼中燃燒。一把火放了出去,將他的最後一點尊嚴燃燒殆盡。恐怕就算他葬身火海,會匆匆趕來看看他一眼的,會在乎他生死的,也只有他的母妃和親妹妹。
“二哥,你沒事吧!”阿米拉撲在塔丹身上。
“沒事,好在跑得及時。”
“那阿凝姐姐呢?”阿米拉急急問道。
塔丹轉身,剎那間,寢殿在火海中如沙礫般傾倒。只聽得“轟隆”一聲,兩條火舌竄向天空。他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二哥……二哥……”阿米拉蜷縮在塔丹懷裡,嚶嚶哭泣。
塔丹一拳捶在地上,抬起手來,卻發現雙手是真的止不住的顫抖。他聽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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