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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明煦才不懂什麼刑罰,憑著小孩子的道理來判斷錯對,跟著附和道:“原來墨譽是壞人!他死得好!”
他想了想,還笑起來:“我以後不用讀書咯!他死得太好了!以後我可以玩啦!”
他笑著,掙脫了小福子的束縛,蹦蹦跳跳地往前跑去。
“七殿下!”
“七殿下!”
宮人們又開始手忙腳亂地追著喊著,可見,旁人的生死在他們的眼裡其實都不算什麼,無論婧駙馬還是墨譽,都只是一時的話題罷了。
……
百里婧在等,等墨譽的判決,即便他畏罪自殺,也還要定一個罪行,死者已蓋棺定論,兇手絕不能留下全屍。
然而,第一日沒有訊息,刑部的意思是,陛下太忙,還無暇顧及此事。而宮裡的來人已著手收拾百里婧的東西,準備讓她搬回宮中去住。
自三月初十成親至十月初十墨問遇害,整整七個月,他們夫妻偏安相府一隅,這裡卻處處都留下了他們的回憶,讓如今活著的人一步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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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4章
“有鳳來儀”中在忙碌地收拾著,百里婧在西廂花園裡漫無目的地走,初嫁入相府時,滿園的海棠美不勝收,如今已是冬日,無論花草都已枯敗。她是個無用之人,守不住愛人,報不了仇恨,她一無是處。
偏院裡的桃林只剩一片蕭瑟,池中的荷葉都枯黃了,池邊再沒有人坐在那兒垂釣,再不會有人著急地抱住她,寫著“別丟下我”。心淪陷的原由有時候荒謬極了,在她去大西北之前,墨問為她吹奏完那首曲子,在深夜的桃林裡牽著她的手,她忽然就開始捨不得他。她一直盼著有個人能牽著她的手走過漆黑的夜、荒蕪羈絆的荊棘……
可惜,最後,韓曄鬆開了她的手,她甩開了墨問的手。無論是丟棄她的,還是她所丟棄的,都曾是她的心所安處。上天似乎並不希望她有安生的日子。
在池邊坐了很久,這是墨問曾經坐過的位置,她總是淡淡樹影中頻頻回頭,以為他會忽然來到她的身邊,他不會說話,只有等他來了,握住她的手,她才知道。
遺憾、悔恨、茫茫然,正如她不知為何突然失去韓曄,她同樣不知為何突然失去墨問,她找不到韓曄理論,更找不到墨問對峙,連那個殺死了墨問的兇手也無法當面問清楚。她自責,恨自己恨得快要瘋癲,她無法告訴任何人,都是她的錯,其實是她將墨問逼死的。普天下的百姓也許都在嘲笑她,或同情她,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她是自作自受。
她恍惚地走過他們曾經走過的林中小徑,涉過石橋,再來到偏院的小屋前,卻連一步都不敢再邁入。若人死後真有魂魄留下,墨問的魂魄是不是藏身於小屋之中?
百里婧在屋前站定,看著那緊閉的房門,終是轉過了身。她深深地撥出一口氣來,冬日的冷風燻得人的氣息都凝滯了,一來到這裡,她就想起墨問死前那一夜他們歇斯底里的爭吵,不,是她一個人歇斯底里的質問,墨問是不會說話的,他從來不會和她吵。
她清晰地記得當夜的每一個細節,記得墨問的好身手和他的不反抗……他一死,把她的心擾亂,讓她無所適從,可直到現在,她還是有理由懷疑,墨問是細作,他藏身相府別有所圖……一切都隨著墨問的死掩埋在了地下,她的憎惡、悔恨和疑惑。
當百里婧折身入了桃林,小屋的門無聲地從裡面開啟,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出來,他戴著面具的臉只露出一張嘴唇,薄唇緊抿顯示了他的不悅,卻仍遮掩不住他面具下的風華,引人無限遐想。
男人身側跟著相府的小廝桂九,桂九追著男人的目光看去,急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