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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這些黑衣人只是試探,不聲不響殺了他們固然容易,卻會招致更多有口難辯的麻煩。
可如果他遇刺的事鬧得人盡皆知,是京衛軍將重傷的他從刺客手中救出,那麼,他此後至少可以名正言順地帶上護衛侍從隨身護駕,起碼,性命有了保障之餘,也會稍稍將視線從他身上移到黑衣人上。
雖然,非議在所難免——為何刺殺事件偏偏只針對晉陽王世子,為何近月來他一直是非不斷?
維護京城治安的京衛軍也算立了大功一件,護送受傷的晉陽王世子回府,且拿著這事兒到處炫耀,不消一夜,整個盛京都知道,晉陽王世子曾遭遇刺客襲擊而重傷。
“校尉大人送到此處便可,莫驚動了我的家人。”韓曄在晉陽王府的拐角處便下了護送的馬車,對京衛軍的校尉致謝道。
“應該的。世子保重。”不想驚動了新婚妻子,這是人之常情,校尉對他行了個禮就揮揮手讓隨從撤了。
韓曄身上罩著一件暗色的披風,將受傷的位置擋得嚴嚴實實,回到晉陽王府時,府中燈火通明,守門的韓文韓武迎上來道:“爺,這麼晚了,您又去喝酒了?多事之秋,叫屬下如何放心?”
韓曄的星眸如此平靜,淡淡道:“無礙,這不是回來了麼?”
穩步走上層層階梯,入了府門,繞過迂迴長廊,卻沒進亮著燈盞的臥室,而是徑自往書房的方向走去,身後臥室的門突然大開,有道溫和的女聲從後面喚道:“夫君。”
韓曄停下腳步,眉目淺淡地望過去,眼神無喜無怒:“何事?”
臥室前立著一道纖弱的身影,素色衣衫,釵環齊整,盈盈笑望,溫婉地開口道:“明日是浴佛節,與夫君成親後第一次去寺中禮佛,落兒特備下了散與市人的舍緣豆,不知合不合夫君的心意?”
韓曄淡淡一笑:“一切由落兒做主便好。”
溫和而又信任的口吻,讓人聽來毫無壓迫感,韓曄說完,側過身,重新朝書房邁去,“吱呀”一聲響,書房的門從裡合上。
走廊拐角處重新空了,昏黃的光從臥室中灑出來,有門檻橫在那裡,將百里落的身影照得歪斜了一截,如同自尊倒在了黑漆漆的夜色中,貼身侍女春翠低著頭一言不發地站在百里落身側,不敢插一句嘴。
百里落面對夜色立了良久,隨後,緩緩轉身,抬腳跨進了臥室的門,將桌上的小竹籃狠狠掃到了地上,裡面盛放的煮熟的黃豆頓時滾了一地,侍女春翠“撲通”一聲跪倒,不敢開口,也不敢去撿滿地的豆子。
韓曄進了屋,便將肩上的披風扯下,由那些京衛軍包紮過的傷口,處理得十分粗糙,跟隨韓曄進了書房的韓文韓武驚愕上前,急道:“爺,您受傷了!”
韓曄將纏在胳膊上的那圈紗布撕開,白紗布早就被血染紅了,血腥味在房中瀰漫開,韓曄卻似乎並不感覺到疼,只是道:“去拿藥箱來。”
脫了一邊衣衫,將傷口重新上藥包紮,韓曄木然看著漸漸被遮掩住的血紅色,眉心不自覺擰成一個結。
“自爺與落公主一起,便常常流血見紅,若是娶了婧公主,也不至於擔這些罵名惹這些是非,爺怎的不聽勸呢?”韓武口直心快,忍不住開口道。
韓文要精明得多,這次卻也附和道:“韓武雖然言語有冒犯爺的地方,但說的也不無道理,王爺書信中警告屬下等人,未能盡職盡責輔助世子辦妥正事,竟多走了許多彎路,韓文著實不解。”
韓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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