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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也是,他習慣了掌握與控制,怎麼會容忍她使小聰明給他下絆子。
“若童,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人的一念之差會產生連鎖反應,我們可以從中吸取教訓,也能從中得益得利。”
她聽到這句便忍不住,“你明知道的,我爸爸的事並沒有那麼嚴重。” 鼓足了十分的勇氣,哪怕是犯最後一次蠢,“你所謂的得益、得利,不過是在我慌亂的時候含糊其辭,再借機趁火打劫。”
面對這樣的指責他卻是神情柔和,眉眼間流露出寬容,“我不知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或許你覺得伯父這次是冤枉,只是沒按規定程式辦事,最多算是失職。他仍是清白的。”見她面露不忿,他微微一笑,繼續諄諄教導道:“有時錯誤可以是疏忽造成的,也可以是明知故犯。”
“倘若沒有發生特殊狀況,原本每月只拿五千的薪水,突然之間變成了五萬,明知事有反常卻是悶不作聲,你認為這不是心知肚明?”他將礦泉水拋到後座,順手勾過她的肩膀,鼻尖撥開頭髮親暱地蹭了蹭她的耳垂,呢喃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很快,他低低地笑起來,“你這不是動小心思了,”摟著她肩膀緊了緊,“是在打壞主意。”
她被戳破心事,未免有氣急敗壞,“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結婚不可。如果你尊重我,……你知道我不願意。”
“我知道你不願意,可是我愛你。”至今為止他所做的一切,追究根源時刨去所有細枝末節的冗贅或掩飾,只餘下最純粹的部分。
純粹而殘忍。
“因為這樣,我就必須嫁給你。”
“是。”他極冷靜,“上天給我這樣的機會,我沒理由放過。”
她整個人像是被沉入了湖底一般五感閉塞、無知無覺。過了很久之後,車窗外開始有景物飛掠而過。
她低聲問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想知道自己是何時撞進他的視線,成為他蓄謀誘捕的獵物。
他沒有回答。
她不再追問。
陸家的老爺子已經八十多歲了,早幾年還願意和兒孫輩們住在一起。可是年紀越大就越是念舊,思念故土思念老友。孩子有自己的工作,或是早出晚歸,或是十天半個月就不見人影。
也有人陪他說話、解悶,願意聽他說起往昔的崢嶸歲月。可是他並不糊塗,是出於真心想聽還是隻是安慰似地敷衍,他可以能分辨得出來。
這樣就更覺得無趣。
和他同輩的戰友在世的廖廖無幾,打聽到有倆老夥計商量了去療養院,他也壓不住了,非得跟去不可。
人生在世,當一回大人,兩回孩子。這人年紀大了就和孩子似地,執拗地講不通情理。陸雲德和妻子怎麼也說服不了老爺子,就只能順了他的意。陸家兄妹幾個隔三差五就會來探望,老爺子倒覺得煩,“你們別來這麼勤快,隔個把月來一次就行了。就派個代表來看看,就這麼一股腦地湧過來,門都擠不進。”
陸東躍上個月來看爺爺的時候就告訴他說,很快要帶姑娘來見他。老爺子挺高興地,“這是要定下來啦。”陸東躍說是,和老爺子一塊下棋的老小孩立刻就攀比上了,“啥,你這大孫子還沒結婚吶?我家那小孫女兒啊——”中間拉了老長的音,讓人心裡老不安地,“給我生的那重外孫兒都三歲了呢。”
這炫耀地,陸老爺子心裡十分不痛快,轉頭就和孫子吹鬍子瞪眼:“你這效率啊,太低。進攻節奏慢了,那後面的進度就跟不上了。別跟你媽學,看完什麼黃曆才揀日子辦事,等哪天你有空就給帶過來。老周連重外孫都抱上了,我連重孫子的影子也沒見著。”
現在陸東躍終於將未來孫媳帶到眼前,老爺子一雙眼閱人無數,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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